“向总……”

向晚沉气势汹汹地走来,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冷着调子问:“时星予,你现在是要去哪儿?”

脸上的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凶。

时星予捏着行李箱的扶手,轻轻挣开她。

“说话!”向晚沉加重语气,“你拉着行李准备去哪里?”

“你为了避开我,要做到这种地步?”

时星予垂着眼睛,道:“向总,我要去哪里,好像和你……没有关系吧?”

向晚沉略微一怔,脸色都是一白。

时星予小退半步,“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向总。”

向晚沉一笑,“是么?”

“六年前我就说得很清楚了,我配不上你,也害怕你。”

“所以,请你不要再……”时星予抿了抿唇,“纠缠我了。”

她说这些的时候,始终都没有抬头。

向晚沉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时星予说话的音调是那样的沉,声音里不掺杂任何一点的情绪。和六年前同她说分手时的,一模一样。

真残忍啊,时星予。

“纠缠……”向晚沉自嘲一笑,“原来真的是我自作多情。时星予,我一直以为你对我还有感情,所以才没有洗去我的标记。”

时星予摇了摇头,“标记……只是因为没钱洗。”

她语速很慢,咬字软糯,总还让人误以为她是委屈的,以至於向晚沉始终没办法责怪她什么。

何况这一场破镜重圆从一开始就是她向晚沉的一厢情愿,的确怪不得时星予。

向晚沉掏出了烟,她的手很抖,点了两次火才点上。

她吐出眼圈,尼古丁和她信息素的味道便同时呛进时星予的鼻腔里,教她苦得钻心。

烟抽过半,在这空白沉默的几分锺里,她们谁都不好过。

指甲抠进掌心,时星予知道自己再不离开,一定会忍不住在向晚沉面前哭出来。

可好不容易把戏演至惊心,总不能就此作罢。

所以时星予忍下那一口颤抖的气,拉动那沉重的行李箱,与向晚沉抆肩。

“那好,”向晚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沙哑又哽咽,“我带你去把标记洗了。”

时星予脚步一顿,行李箱的扶手被她攥得嘎吱作响。

“时星予,我带你去洗标记。”向晚沉重复道,“洗完了标记,我们两清。”

“我不会再纠缠你,也不会再做任何没有意义的幻想。”

隔了半晌,时星予才从麻木的舌尖,硬生生挤出一句——“好。”

向晚沉走回到她的面前,身上的信息素肆无忌惮地倾泻出来。

野蔷薇的香气不再温和,而是带着厚重的情绪,压得时星予心脏难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