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痛极了,也烫极了,过度充盈的腺体肿胀起来,下一刻似乎就会撑破皮肤。她的信息素在沸腾,在渴求alpha的安抚。

然而她只有一盒廉价抑制剂,每过六个小时,她要会给自己注射一针。

绵软发抖的手握不住针剂,也扎不准位置。

於是一场磨人的发情期后,她的后颈通常青紫一片,遍布针眼,周身更是狼借。

廉价抑制剂给腺体带去难以承受的折磨,她会吐,会眩晕到坐不住,会出现短暂的心悸。

也曾失去过意识,再醒来,甚至为自己还活着而苦笑。

但那个时候,她是自由的。

她可以在衣柜里肆无忌惮地哭,肆无忌惮地喊向晚沉的名字。

即便出口都是酸涩的呜咽,也比现在强上太多。

时星予咬住了自己的手臂,来压抑即将出口的□□。

叶成问她要不要终止注射,她反而不吭声了。

她不是因为疼,而是omega对於alpha无法压制的依赖与贪恋,在作祟。

草莓起泡酒的香气外溢出来,横冲直撞,要去寻找那一支本该属於她的野蔷薇。

本以为又会是一场徒劳,柔软花香却缥缈而来。

很淡,很温和,带着一抹微凉,似一场缠绵的细雨,轻柔地落到她的腺体上。

平息那儿的灼烧与疼痛。

时星予有一瞬的失神,她经常无法确定那一抹野蔷薇,究竟是她恍然间的臆想,还是真实存在的。

可被安抚下来的腺体不会作假。

所以明知诊疗室里只有自己与叶成,时星予还是费力地抬起眼去寻。

她的脖子被固定着,视野仅是眼前小小的一片,“叶、医生……”沙哑又艰难地开口。

“向、向总有、有来吗?”

叶成下意识瞥了一眼门外,却给了她否定的答案。

“可是、可我……我闻到了她的信息素。”

“抱歉时小姐,我是个Beta。”叶成说,“我闻不到任何信息素,并且治疗室里又信息素屏蔽。”

时星予安静了下去。

她的失落具象成了周围的一切。是沉闷压抑的治疗室,是过分宽大的病号服,是冷白刺目的灯光,是被攥得愈发褶皱的床单。

叶成不忍,便同她说了另一种可能——腺体记忆。

腺体中的不适,让时星予急需alpha的安抚,强烈的需求诱发了腺体记忆,幻想出了她最熟悉的信息素。

这是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

时星予耐心地听完,对他说了两个字:“谢谢。”

叶成不明白时星予究竟在谢他什么。

只有时星予自己知道,她在感谢叶成,没有让她太过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