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纪鸣橙的眼波微乱,便心领神会地勾勾嘴角,恶作剧得逞一般。
“找老婆,找无薪保姆,也给自己的下一代找一份优秀的基因,所以你这样的,朴素、低调、长得不赖、学历够高、工作体面,不懂打扮意味着多半没什么花花肠子,说话轻声细语感觉也很好骗,感情上还一张白纸,天菜啊。”
就好比瓮里的鳖,谁都想拿回去炖汤。
纪鸣橙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忽然又弯弯嘴角,淡淡一笑。
“笑什么,笑什么?”彭姠之也忍不住乐出声,戳一下她的肩膀,“你笑什么?”
“笑你很懂。”
“那是,姐道上白混的?”
“像你这样的条件,这家庭教育背景,这工作单位,还有这身材这长相,要打扮得好看点儿,他们可能才觉得hold不住,想一想你为什么要相亲,”彭姠之谆谆教诲,“你要弄得土里土气的,人立马想跟你扯证。”
“因此你最好呢,”她把纪鸣橙散落在胸前头发拨到肩膀后面,再伸手摘下她的眼镜,“露不出一点短板来,对方心里才没底。”
“懂吗?”
眼镜腿扫过纪鸣橙的太阳穴,她本能地闭了闭眼,然后睁开,目光落在彭姠之的轻言软语中。
“但我不会打扮。”纪鸣橙望着她,嗓子低下去,低得像清晨她照料过的花根。
“哦,对着时尚达人说这种话,我可以理解为请求吗?”彭姠之慢悠悠地挑个眉头,意气风发地笑了。
纪鸣橙抿唇,没说话。
彭姠之先撤开目光,拉开梳妆台的抽屉,拨拉两下,除了几支笔和一个本子,空空如也,於是走到自己卧室,把化妆包拎过来,三两下打开,先拿一个润脸的打底喷雾。
“闭眼。”她说。
脸被细密的水雾沾湿,纪鸣橙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仰脸的栀子,而彭姠之是执壶的园丁,让她湿润,让她饱满,让她更加鲜妍多姿。
盖到脸上的粉扑还带着与彭姠之日常一般无二的香气,甚至能闻到她无名指抵在脸颊的味道,覆了沙冰残留的瓜果香,勾勒眼线的她很仔细,很近,气息软软喷在腮边,像接吻的前兆。
代替她完成这个吻的是芬香而温柔的口红,从唇峰到唇角,又从唇角到唇峰,分毫领地都没有放过。
托着下巴的小指和无名指略略施力,像强迫性地想要掌中人全盘接纳这个吻。
“好了。”彭姠之放开她,满意地望着自己的杰作。
看看她弧度精美的唇瓣,像是被这个颜色引诱了,又像是想到自己刚喝过沙冰,唇膏不均匀了,於是拧一寸细管儿,反手在自己的下唇抹上半圈。
纪鸣橙睁眼望着她,心里咯噔一跳,彭姠之盯着她的嘴唇,而给自己涂抹口红的动作,老练又随性,蛊得人心里发慌。
“你……”
“怎么?”
“我刚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