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鸣橙蹙眉,望着她轻声说:“你没有吃。”

“好像是,忘了。”彭姠之站起来,准备去拿点东西,口干得很。

见她打开冰箱门,纪鸣橙主动问:“找什么?”

“冰棍。”彭姠之弯下腰。

“你没有吃饭,还要吃冰棍?”

“我就是口渴。”

“口渴喝水,我给你做饭。”

“我真的不想吃饭,我就想吃点冰的。”彭姠之烦了,靠在流理台上,皱着眉头撒气。

纪鸣橙看了她一会儿,轻轻问:“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彭姠之转头看她,纪鸣橙脸上竟然出现了她从未见过的委屈和无力的神色,搞得彭姠之有点慌:“我怎么了,我就是这会儿不想吃饭嘛,你不想我吃冰棍,我不吃就是了。”

“不是我不想你吃,”纪鸣橙垂下眼,又出现了上次那种隐忍的神色,“是你一直这样,从二十岁到三十岁,从我认识你开始,你总是这样,不顾你自己的身体。”

彭姠之跟她一起调整作息的时候,她其实很开心,但才离开没多久,彭姠之的回复就逐渐敷衍,她心神不宁,翘了最后一天的课,提前赶回来,看到的是她故态复萌。

黑眼圈很严重,一看就没好好睡觉,桌上一堆零食,灯没开,关着窗帘看电影,连自己吃没吃饭都忘记。

纪鸣橙终於想到30岁的彭姠之,那时候她封心锁爱,一心搞事业,但她自由自在,孑然一身时更是完全进入了黑白颠倒的模式。

圈里所有人都知道彭导喜欢开大夜,熬到凌晨三四点,在楼道里嗦冰棍儿。

像吸烟一样,贪婪地享受片刻的清醒。

纪鸣橙撞见过几次,每次都担心她下楼开车的时候会猝死,或者出车祸。

偏偏她还爱飙车,很爱很爱飙车。

作为一个医生,她有多了解那些猝死案例,就有多担心彭姠之,甚至有时候在网上看到疲劳驾驶导致的车祸,她都会走神,但她从没说过,从来没有厉声厉语地管教过她。

这几个月,看着她渐渐好起来,看着她渐渐喜欢自己,又开心,又害怕。

害怕的情绪在分离之后达到顶峰,尤其是彭姠之热切地表达了几天的思念,然后就回到爱答不理的状态。

纪鸣橙问不出口,她是不是“下头”了?只想回来亲眼看一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