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鸣橙抬起软软的眼皮看她,笑了:“那就算了。”

算了,这些年里很多次都跟自己说算了,听到她开启下一段恋爱的时候,听到她要结婚的时候。

还在想,结婚时给她送什么礼物呢?一般都包红包,但她想包红包之余,再给彭姠之挑一个东西,也许是一对杯子,还没想好。

她其实不是一个必须要恋爱的人,对感情也没有那么势在必得,所以才以旁观者的身份那么多年,所以在之前的一些年里,也没有对父母安排相亲对象表现出特别的排斥。

如果彭姠之结婚,她也把这场无疾而终的暗恋埋掉,相亲结婚,依旧是两条平行线。

让她不甘心的,不过是彭姠之渴望爱情,却没有得到爱情,还离健康平安越来越远。

因此才想要一个机会,而所谓的精密布局,也正是因为她不是想要短暂地得到彭姠之,和她crush一段之后就匆忙散场。

纪鸣橙一直在台下,如果只为了跳一支舞,那她宁可不来。

要来,就带给她和自己能够长久的可能性,如果她仍然没有兴趣,那便算了。

彭姠之仔细地回想,纪鸣橙带来了开场,但确实从未强迫自己做过什么,从拔牙开始缠着纪鸣橙的是她,要跟纪鸣橙挤一个帐篷的是她,几次三番想灌醉纪鸣橙睡素觉的也是她。

之后忽悠纪鸣橙跟她一起调理、合住,再然后,要求她陪自己睡觉。

纪鸣橙每次就坐在床边看书,连靠近她的距离都不过分。

再后来,是彭姠之在表面的室友关系里先动心,想要吻她,做起难以启齿的梦,还和朋友密谋想要追她。

纪鸣橙不过是对她予取予求,给她真正的初吻,给她真正的,第一个花香沉醉的夜晚。

很难再回想纪鸣橙在她身下时是什么心情,她到得那么快,恐怕不仅是因为dirty talk。

彭姠之眼睛又酸了,她看着纪鸣橙,又低头看看她的手,洁白如玉,漂亮得像雕出来的。

她小声说:“好恐怖啊。”

“我……”纪鸣橙提起一口气,咬住嘴唇内侧,没说话。

彭姠之还在心热:“你喜欢我那么久,一直看着我,真的好恐怖。”

“比如说,我记得我年轻那会儿,没做激光除毛,有时候有胡子,有时候犯懒腿毛也脱得不干净,也不知道你,看到没看到。”她抹一把后脖颈。

这……纪鸣橙没想到她会说这个,愣了,因坦白局而起的耳后燥热更严重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摸不准彭姠之的态度,只能说:“嗯……我其实,看得也不是那么清楚。”

“你怎么看得不清楚啊?你戴眼镜啊。”彭姠之抬头,皱眉。

“我……”

“干嘛,哑巴了,刚不是很会说。”彭姠之莫名就瞪她。

纪鸣橙张口欲言,彭姠之抢先道:“再说‘我’,你就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