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姠之!”
鼻尖瞬间就红了,她无助地四处找,狠狠一拧头,肩胛骨都咯吱作响,她敛着气息,声音在夜色里扭扭曲曲:“彭姠之……”
她怕得手背也在抖,还在强迫脑子迅速分析,车辆完好,现场也没有血迹,有事的概率很低。
但亿万分之一的概率也不行。
她又抿住慌张,开始埋头打电话,她现在该报警吗?还是该找救护车?一团乱麻。
“纪鸣橙。”
有个声音从堤坝下传来,纪鸣橙迅速看过去,彭姠之端着一杯牛奶,从下方慢条斯理地走上来,走到她面前站定,喝一口牛奶,又递给她:“给。”
纪鸣橙红着眼睛望着她,好一会儿没说话。
“你怎么……”她平静下来,才哑着嗓子开口。
“我去买了杯牛奶,从便利店出来,发现我衣服穿反了,就跑到下面去换。”
纪鸣橙摇头,委屈得很克制:“你故意的。”
她想吓她。
从看到彭姠之的第一眼就明白过来。
烟消云散,拨云赶雾。
彭姠之站在面前,张扬的长卷发被光晕化得很温柔。她眨眨眼睛,低声说:“我就想试试,我能套路你吗?”
“一直都是你套路我,牌牌都说,我智商比你低很多,我就想,小坏蛋,高低得还你一次,然后咱俩就扯平了。”没给纪鸣橙回话的时间,彭姠之又拉她的手,握住无名指稍稍拎起来,温声哄她。
“你……”指腹酥酥麻麻的,像在抆拭残留的后怕。
彭姠之抬眼,目光被牵得亮亮的:“因为,扯平之后,我想给你一样东西。”
有了预感,纪鸣橙的心尖又仿佛被幼鱼浅啄几下:“什么?”
彭姠之把一枚戒指放她手里。
“今天是2026年6月6号,我觉得这个日子特别6,明年这个时候,要是咱俩还在一起,就去领证吧。”
好平淡的语气,不伦不类的,不像个求婚,竟然还有缓冲期。
纪鸣橙呼吸起伏,望着那枚戒指,沉默了一会儿,问:“可以讲价吗?”
彭姠之“扑哧”一下乐出声来,看吧,她的另一半,回答也这么不像样。
“这怎么讲?”又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地砍?拚多多啊砍价上瘾了。
真奇妙啊,自己逐渐习惯放慢步伐,而纪鸣橙偶尔想要按下加速键。
想了想,彭姠之说:“最多让你几个小时,明年过了0点,咱俩就去。”
纪鸣橙眼神降落,矜持地抿着嘴角:“好。”
“想笑就笑,都在一起那么久了,怎么还没学习我的优点呢?像我这样,多外放,多潇洒。”彭姠之笑着戳戳她的脸。
“学不会。”
“怎么就学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