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凉一点,城管来得也不是很勤了,她们置办了几个小矮桌,放在阿芸小卖部前面,再进几个不锈钢的盘子加上塑料袋,就算是堂食。

她们越开越晚,几乎要成了夜啤酒,有城管下班换了便服过来吃,彭芸悠着小身段去打招呼:“哎呀,周哥,你看小姑娘烤得这么好吃,你少赶人家几次呗。”

“一码归一码。”周哥一边撸串,一边说。

第二天还是站在小皮卡上拎着喇叭逡巡而过。

小镇上总是这样,人情比天大,人情比纸薄。

夜里收摊晚,有时纪晴晴也去彭芸家里住,俩人一起做饭,一起吃饭,不用人催,纪晴晴就去洗碗,第二天早上还能很早起来蒸包子。

她说外面的包子都是淋巴肉,特别催肥,她蒸的不一样,是用臀尖来炸的。

彭芸当然也不占人便宜,有时把纪晴晴换下来的衣服洗了,有时甚至给她搓内裤。

发现彭芸帮她洗内裤时,纪晴晴的脸红得跟番茄似的,彭芸又笑她,说顺手的事,小姑娘天天挺怕羞。

晴晴烤串渐渐出了名,纪晴晴烤得好吃,人又漂亮,陆续引来更多的中学生和小青年,他们推推搡搡,吃烤串是假,起哄是真,点了一茬又一茬,在摊子旁边转悠,明里暗里搭话。

胆子大的嘻嘻哈哈问纪晴晴多大了,胆子小的被同伴推着过来,佯怒发个火。

时不时就有男孩来问纪晴晴的电话和微信,纪晴晴也不赶人,就低头烤串。

彭芸看得很不是滋味,总觉得一群愣头青在她店前面嗡嗡嗡的,跟苍蝇似的。

一群男孩围着纪晴晴的画面,说不出哪不和谐,总之看着跟猪圈里孤零零的小白菜似的。

她於是拿着苍蝇拍一边打垃圾桶那边窜过来的苍蝇,一边喊:“哎,你们几个,买不买?”

“干啥嘛芸姐,我们买串儿呢。”有领头的嬉皮笑脸地回她。

“你买了几串?”她叉腰站过去,“晴晴他买了几串?”

纪晴晴看她一眼,说:“四串豆腐干。”

“四串豆腐干,”彭芸嗤笑,“你围这一个多小时了,让不让人做生意了?”

“我怎么没让做生意,别人想烤也在烤。”男孩不乐意了。

“我说你挡着我的小卖部,让不让我做生意了,”彭芸骂他,“要么你就坐旁边的小桌子上去。”

“母夜叉。”几个男孩气恼得很,骂骂咧咧地走了。

“呸,吃豆腐干,我看你是想吃豆腐,小兔崽子。”彭芸对着他的背影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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