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泠笑了笑不置可否, 她把岑思遥抱起, 一起坐到比较柔软的床上。岑思遥屁股真是被扇疼了,坐下时忍不住还是挪动了下坐姿。但很快,一双柔软温热的手掌托住了她的臀部,还轻轻地揉捏了下,吓得岑思遥直接弹跳而起, 但又被端木泠给按了回去。
“别乱动。不是红了肿了吗?给你揉下,消肿。”
!!!
这话说得不无正经,但岑思遥表示信她才有鬼,登下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不、不疼了!”岑思遥继续挪开臀部想逃,结果那手掌跟粘在她身上似的怎么也摆脱不掉,岑思遥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烧红,热得都可以煎熟鸡蛋。
“我不能碰你了吗?我在你这里不是有特权吗?”端木泠挑高着眉,嘴角轻扬, 还不等煞风景的小家伙开口,她继续说道,“我到现在算是明白了。如果是别人, 你不仅不愿意被对方抱还会打人。但如果是我,抱你、碰你都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是么?”
端木泠这问让岑思遥微微一愣, 之前她没想过这些,但好像就是这么一回事?
只要是泠,别说抱她, 碰她了,亲她都没问题……
但是正正经经地说着话,这手能不能不要再揉了……揉得她身子窜了电流般又麻又酥,心也痒痒的,胀胀的,仿佛那只恼人的手一并揉搓着她的小心脏。
岑思遥面红耳赤,含羞草一般低下了头,支支吾吾了老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
端木泠唇角微勾,挑起了小含羞草的下巴,“所以,对你来说,我是特别的对不对?”
“我……”岑思遥有些羞赧,特别是看到大佬一副眉飞色舞样更无地自容,可一脸得意的大佬总比之前一脸阴郁的她强。
岑思遥顿了一会,鼓起勇气直面这个问题,认真回复道,“是,就目前而言,你是我唯一愿意亲近,可以拥抱、亲吻,甚至……”甚至发生更为亲密的行为。不过最后这句岑思遥还是没敢说出,“我意思是,至少就目前来说,你对我来说确实是特别的。”
“目前?”端木泠冷下了眸子,她挑高了岑思遥的下巴,让她仰望着自己,同时倾身上前微微低头,居高临下望进她的眼里,告诉她,“我要的是此生唯一。”除了她之外,她不允许任何人在岑思遥这里再获得特权,成为特别的存在。
此生么……
一辈子是多么漫长,岑思遥不知道自己对泠的这份感情能不能坚持那么久……
之前的恋爱都是闪恋闪分,岑思遥对自己没有信心,而她更不想伤害泠。
泠和她寻找了多年的梦中人很像,像得岑思遥怀疑过她是不是就是梦中人。
可潜意识,岑思遥又不希望泠是。
她是不可控制地在追寻梦中人,可她也恨梦中人,恨她什么,岑思遥具体也说不上来,只是每当关於梦中人的记忆浮出水面一点,她就下意识马上遗忘。
她似乎在害怕,害怕想起来自梦中人的伤害,她知道那是自己承受不住的……
岑思遥彷徨地低下了头。她的犹豫逃避,端木泠都看在眼里,不开心是固然,但她这次沉住了气,放开了她,问道,“你有什么顾虑?你……介意我比你大很多吗?”
岑思遥刚想秒答不介意,但忽然她有些好奇了,“你比我大多少?”
都说三岁一代沟,端木泠犹豫了好久才回道,“七岁。”
“哦哦。”所以原来大佬二九了吗?感觉又更了解了一点泠,岑思遥还挺开心。“我不介意,才二九,风华正茂,很好啊。”
端木泠松了口气,她圈着岑思遥,看着她,望进她微微带笑的眼里,轻叹道,“回到我身边吧,让我照顾你,遥遥,我喜……”
岑思遥抬起食指放在端木泠的唇上,阻止了她即将说出口的爱语。
“泠,”岑思遥唤了端木泠一声,撤回手指,她抬起眼眸正视端木泠,思虑再三,她才开口道,“我们来做个约定。”
“约定?”端木泠墨眉微蹙,不解地看着她。
“嗯。”岑思遥点了点头,望着眼前那双墨色眼眸,一字一句认真地回复她,“这个约定叫做‘等我说爱你’。在我没有开口说爱你之前,你不能对我说半句喜欢和爱,我可以接受和你的各种亲密行为,但我们暂时都不要对外公开关系。可以吗?”
端木泠没有马上回答,但她突然晴转阴云的脸色,周围骤降的气压都让岑思遥明白她此刻的心情。
宛如暴风雨来临般。
“岑思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端木泠面色一冷,每个字几乎都是从牙缝中挤出。
岑思遥动都没有动一下,周围压抑的低气压让她有些无法呼吸。
端木泠拽过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推倒在榻上,倾身罩在她身上,让她无处可逃,“我想和你结婚,让你成为我名正言顺的爱人,而你却想和我做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什么叫等她说爱,那意味着,岑思遥依旧没有爱上自己吗?
端木泠想不通,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不好,为什么岑思遥就是喜欢不上自己。哪怕在她心里自己是特别的存在,却依旧不是爱吗……
端木泠疲倦不堪地闭上了眼,她有些心力交瘁。她忍不住回想起了和岑思遥互不联系的这三天期间,她有次去看望修养中的外公,祖孙两人的一段对话。
“澪,田中那小子昨天来看我时一把鼻涕一把泪,满脸欣慰说你已经有在交往的对象了?怎么?终於放下那个小家伙了?”千野财团的社长千野泰一郎年近八十,他操劳一生才守住父辈打下的这片千野江山。
千野家向来重男轻女,当年要不是他遵从祖训偏心儿子也不会造成女儿千野鸢和家族决裂,离家出走,只为了反抗家里给她安排的商业联姻,最终嫁给了中国一个商人。
结果十七年前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儿孙一家因为外出登山而死於山难。花了一年时间,千野泰一郎才打听到女儿嫁给那个叫端木泓的中国男人后在荷兰生活了八.九年,还生了一个女儿端木泠。
之后端木家回到中国X市,端木泓开饭馆、酒店生意也越做越大,两夫妻倒是过了3年多的好日子。结果不幸的是,女儿忽然间在一场大火中失踪,生死不明,而端木泓并没有花多少精力去找她,反而很快就又领了一个女人回家,但没两年这俩也在被追债途中车祸双双罹难,留下女儿端木泠和一堆没法填上的负债。
虽然端木泠是女的,但她确实是如今千野家的唯一血脉,千野泰一郎无奈之下只能先把她带回日本千野家。
虽说千野财团是由千野家创立并发展壮大,但随着社会的发展和需求,千野财团早就摒弃了一家独大的企业管理模式,旗下存在多家不同企业,财团内部企业相互持股,信息公开透明,大大减少了千野家暗箱操作的空间。财团主要领导人不单单要千野家血脉,更要一个各方面都能力出众,能够让各位企业高管、干部心甘情愿臣服的人。
昔日千野泰一郎就是一个让众人愿意追随的优秀财团领导人,但千野泰一郎知道自己年事已高,膝下无子,这才亲自来到中国,将千野家仅剩的血脉接了回来。
只不过千野家素来重男轻女,他将端木泠带回来一开始也并没有把她当做财团未来继承人培养,而是想替她物色像样的婚事,年纪一到就立刻让她结婚,早点为千野家生个重孙。
然而端木泠却严词拒绝,还说她如果不能和岑思遥结婚就一辈子不婚。她想成为千野财团的接班人,她愿意接受一切严苛训练,她会证明给所有人看,她端木泠可以比任何男人都强。
结果这个被千野财团众高管、干部不看好的女娃娃最终真的做到了,这16年来,她的个人休息时间几乎没有,她每一天都把自己逼得像绷紧的弹簧,丝毫不敢松懈,最终学有所成,以当年东京最优秀的人才资格进入千野株式会社。
只不过很多人依旧会把她当做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对她有奚落也有刁难,但端木泠全部隐忍下来,并在六年前开始爆发个人商业眼光,选中的多家企业进行投资,最终都获得让人瞠目结舌的收益,让千野财团年收益翻了十几番。而且她也严格锻炼了身体,融会贯通的空手道和剑道甚至可以和国内冠军打个不相上下。
如今,还有谁敢说她千野澪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虽然和女儿千野鸢总存在些难以抹平的隔阂,但千野泰一郎却很喜欢这个外孙女。大概从她小小年纪却昂然自信地说出能够胜任千野家继承人,肩负千野财团未来的那刻起,千野泰一郎就对这个外孙女刮目相看了。事实上证明,他没有看走眼,而她确实很优秀。这两年来他更是放心地把千野财团交给了她管。
千野家血脉不能断,然而他这个外孙女什么都好,就是不愿意找对象,都快三十了依旧孑然一身,不怪那些千野家老干部在得知她有了恋爱对象后一副喜极而泣般的表现。
现在反正女人和女人都能借用科技手段怀孕生娃,千野泰一郎只想自己有生之年见到外孙女结婚,对象是男是女他都不管,要是还能看到重孙出生就更好了,那样他也死得瞑目。
感情方面,千野泰一郎发现端木泠和她妈很像,一样的死心眼,爱一个人容易掏心掏肺、倾尽一切。但结果呢,当年千野鸢失踪生死不明,端木泓倒是二话不说又领了一个回家。真是不值得。外孙女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岑家那个小丫头呢?
端木泠垂眸而后淡淡回道,“没有,就是她,岑思遥。”然而她这叫和岑思遥在恋爱吗?甜不过三天就开始冷战了。
千野泰一郎无奈地摇了下头,“都过了16年,你在日本,她在中国,你竟然还放不下。”
那会正和岑思遥在闹冷战,端木泠心情都不是很好,她闷闷地回了句,“她是我未婚妻。虽然她都忘了……”
“忘了?她把你忘了?”千野泰一郎有些吃惊。
端木泠无奈地轻扯嘴角,点了点头,“忘得很彻底。她好像失了忆,七岁以前的事情几乎都忘了。”
“这样啊。”虽然已经过了16年,但当年那个一看到他就奶凶奶凶,推他、咬他,还放狗追他的野丫头千野泰一郎记忆犹新。“好可惜啊,她忘了七岁以前的事情那不仅忘了你也忘了我,你知道她当年对着我多凶吗?这里,我手腕这边,她还狠狠咬过。野丫头居然全忘了?那我不是找不到人算帐啦?”
千野泰一郎开玩笑着,结果一脸阴郁的端木泠嘴角动了动却没有笑出来。16年的相处,千野泰一郎也清楚自己外孙女的性子,不由问道,“怎么了?那个失忆的野丫头又惹你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