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心月一直在想杨昉的这句话。
回到别墅,张阿姨正在收拾客厅,看到她时,咧嘴笑道:“小姐在后花园。”
后花园里杂草丛生,秦卿在那干嘛?
余心月揭开窗帘一角。淡金的阳光洒在枯黄野草上,女人弯着腰,窍细手指勒紧荒芜杂草,汗珠从冷白肌肤渗出,拂过清冷眉眼,沿着修长完美的脖颈往下淌,羽睫下乌黑碎发凌乱黏在脸侧。
像一副油画,余心月心想。
“小姐说要把那里收拾出来,”张阿姨笑眯眯的:“以前那边是个小花圃,种满玫瑰,每天下午夫人都会在那里喝下午茶,小姐她们就在旁边玩。”
余心月想想,忍不住悄悄勾起唇,偏头问:“阿姨,您照顾姐姐很久了吧,辛苦您啦。”
张阿姨脸微微发红,连忙摆手:“这是什么话,应该的,你这孩子也不用这么客气,你跟了小姐,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余心月眨眼,捧着茶杯:“阿姨,我要去演戏了,能不能辛苦您多管管姐姐。”她无意识地皱了皱眉:“姐姐她太、太不顾惜自己的身体了。”
张阿姨深以为然地点头:“可不是嘛。”
“她从小就这样,唉,”说着人就叹口气,又感激地看向余心月:“现在多亏有你在,我家老头子也常说,幸亏有你陪着小姐,才让她坚持走下来。”
余心月微微发怔,“您的先生是……”
张阿姨咧嘴笑,露出行糯白的牙:“杨昉,你认识他的吧。”
余心月冲钝了点点头,半晌,才轻轻“啊”了声。
张阿姨朝她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扭头继续抆桌子,剩余心月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原来杨叔早就知道……
余心月把瓷杯放在桌上,咬了咬唇,双颊泛起红晕。难怪杨叔那样看她了。他其实已经做好决定了吧,根本不用去疗养院拜访。
“小姐可想你了,去看看她吧,”张阿姨笑着开口:“我等会烤好饼干给你们送过去。”
余心月:“嗯。”
走到门口她又转身:“谢谢您。”
阿姨弯起眼睛,额角白发闪烁银光。
秦卿揉揉酸痛的腰,刚直起身,忽然就被人一把搂住,馥郁的奶香丝丝缕缕飘过来。她无奈道:“松手,我身上脏。”
余心月:“不松,让我抱抱。”
安静地把下巴抵在秦卿肩头,这样过了一会,才开口:“昨天晚宴你和朱羲在一起了。”
秦卿:“吃醋?”
余心月轻轻哼了声,“都在说她是你养的金丝雀。”
假金丝雀太猖狂,让真·金丝雀不开心了。
秦卿转过身,碰了碰她的额头:“我先去洗个澡。”
余心月坐在藤椅上,捡起几枚枯黄的树叶,撑头看着外面。
总觉得风景有点熟悉,好像来过这里,可是再想想,又好像没有。
张姨端来一碟烤得酥黄喷香的小饼干。
“别看这里荒废了,以前可是很漂亮的。”
余心月拿起块小饼干,心里默念:它是冷的它是冷的所以吃进去没有热量。然后心安理得地咬下去,椰香奶味在嘴里漫开,她弯起眼睛,夸道:“真好吃!”
张姨:“是吧,大小姐也爱吃,这还是夫人教我的。”
余心月又拿起一块,好像在品尝秦卿珍惜的回忆。她知道女人故意装成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样,心底却比谁都要恋旧又长情。小心翼翼,故意用冰冷的外壳来伪装自己。可是耐心撬开壳,就会发现她这么甜,甜过世间万物。
半晌,秦卿走出来,发梢微卷,水汽氤氲眉眼,显得格外柔和。
余心月揽住她的脖子,抱着她亲了口,秦卿配合地弯下腰,加深这个吻。气息在唇齿间交缠,与前几天的热烈如火,恨不得将对方揉进骨血不同,这个吻是温柔又缠绵,无声又隽永。
不知过多久,余心月才松手,静静地看着女人。
她没有再说什么。两人并肩坐在一起,一个看书,一个写歌,秋日浅淡的阳光站在她们身上,此刻仿佛永恒。
张姨在门口看到这幕,不知道为什么,眼圈突然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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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锁墙柳大部分场景在影视城里拍摄。
余心月和向雪各提一个行李箱到酒店。
“哎呀,这回你可算没有冲到,我说月月,这段时间你神出鬼没,去干什么了呢?”向雪拖着黑色硕大的行李箱,走几步就停一下,气喘吁吁。
相反,余心月拿的要轻便很多。
听到向雪的问题,她脸微微发热,小声说:“我去,去跟童老师学钢琴了。”
向雪挠头,恍然大悟:“童老师前段时间回学院,你也跟他去了?你真是,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我担心死了。”
余心月讪讪笑笑,“来,我们换着提吧。”
向雪揩把额上汗水:“没事没事你是老板嘛,怎么有老板给打工仔干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