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飞快发展,很多旧的东西迅速被淘汰。街头再看不见轰爆米花的老爷爷,父母订的儿童杂志悄无声息地停止发印,十年潜移默化改变很多事物,突然回首,即为祖国的发展变化自豪,又忍不住几分黯然伤神,为过去曾经逝去、不会再回来的美好。
微博有个大v转发这两张图,并且配字:“我怀念的不是那年聒噪蝉鸣与穿过长廊的风,不是晒得烫脚的水泥路和老人卖爆米花的吆喝声,不是写满方程式的黑板和空气里弥漫的灰尘。而是你在穿廊的风中朝我跑来,并肩跑过晒得烫脚的水泥路,一人拿一捧爆米花,在午后十三点的教室里昏昏欲睡。我脸红不是因为聒噪的蝉鸣,而是那天太阳不忠,出卖2000年夏末的心动。”
大抵是这段话太戳人,或者是余心月粉丝很给面子,最后一期杂志很快就卖断货,连向雪都嗷嗷叫让余心月帮她多弄两本,拿着收藏。
余心月和贾逸林再次在咖啡馆里相见。
“你准备补印吗?”
贾逸林摇摇头:“就这样吧,反正没多久他们会再忘记,现在也算完美的结束了。”他看着余心月,很认真地说:“谢谢你。”
余心月微笑:“这是我的荣幸。”
男人从公文包里拿出四本杂志,两本是新印的,两本是旧的,第一期的杂志。“我想如果你留着纪念,把这两本放在一起收藏会比较好。”
余心月唇角不禁往上翘,心想,可以和姐姐一人一份啦。
“你和光云……关系很好吗?”贾逸林突然开口问道。
余心月搅着咖啡,“怎么啦?”
贾逸林笑笑:“没什么。”
余心月托着腮,也露出微笑。
上辈子,也是在这个节点,贾逸林爆出秦瑄煌的很多黑料。
不过当年的情况有些许不同,秦卿嫁给计傅失去继承光云的机会,秦瑄煌早已经成为光云的主事人。
那种情况下,还敢和光云对着干,可见这位媒体人是有怎样的勇气。
余心月一直都很敬佩这样的人。
她想想,说:“我在光云是有个很重要的人,但我想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是同一阵线的战友。”
——
秦瑄煌又去了一次医院,检查全身,结果依旧健健康康。
“你们都是废物吗?”他痛得冷汗直流,忍不住骂人:“这都检查不出来?我头疼是假的?”
医生无奈地拿着检查结果:“秦先生,我们分析,可能是您的压力过大,您需要一个心理医生纾解一下。”
秦瑄煌狠狠瞪他们一眼,转身踉跄着离开。
希尔想来扶他,被他狠狠推开了。
回到别墅,希尔建议:“秦总,最近您还是多休息吧,公司方面的事先放下,以身体为重。”
秦瑄煌冷笑:“然后让你接手?”
希尔闭嘴了。
秦瑄煌坐在沙发里,额头上覆着一条雪白的毛巾,看上去有点儿滑稽。
希尔转身给他泡了杯热茶过来,秦瑄煌瞟他眼,没有接,让别墅的佣人再次泡了杯。希尔的手悬在空中,最后有点尴尬地收回来,像是为自证清白似的,一口把茶给喝完了。
空茶杯放在茶几上,叮咚一声响。
秦瑄煌撩撩眼皮子,嗤了声。
希尔攥紧掌心,垂着头,“秦总,那我先走?”
“嗯。”
希尔走出门外,天飘起蒙蒙的细雨。他本来想回去借把伞,转身到门口停下,眼前浮现秦瑄煌那张脸和冷淡的语气。站了几分锺,他选择淋雨。
吵闹的铃声在空旷客厅响起,秦瑄煌喊了声“希尔”,没等到回应,才想起人已经走了。他忍着头疼走过去拿起手机,是秘书打来的,说是几个原本快谈定的客户突然提出想终止合作,言下之意是归因於他在发布会上的表现太糟糕。
秦瑄煌心烦气躁,连带听女秘书的声音也难听至极:“你不知道自己解决吗?这点能力都没有,不呆在家里相夫教子,来找什么工作?”
秘书沉默几分锺,语气依旧很冷静:“秦总,不是我能力不足,而是这件事本该由您来拍板,我拿的是秘书的薪水,不是总裁的薪水。”
秦瑄煌被怼得一梗,心里郁气不散,连带头更疼了,草草说几句交代完,挂电话的时候忍不住骂了声:“贱人。”
他躺在沙发,没休息多久,手机铃声又响起,叮铃叮铃,连带整个房子似乎都在震动。他接通电话,怒斥:“废物,你有完没完?”
那边沉默了,轻轻咳嗽两声。
秦瑄煌意识到不对,瞥眼来电人,是公司的大股东。他连忙跟股东道歉,好不容易才让人家释怀,后来几个大股东相继打来的电话,都在询问他的身体情况。
秦瑄煌竭力让语气恢复正常,把股东们敷衍过去。
秘书可以骂,股东们却不能得罪。他吃了几片镇痛药,扶着楼梯走到书房,查看新产品的预售情况——
预售额按照年份标了个折线图,前几年秦卿在管的时候还是一路飙升,到今年突然跌到谷底,看上去特别突兀。
秦瑄煌揉揉额头,没几分锺,电话铃声又响起。
这回是计家的律师打来的,让他去商量离婚和婚内协议的事情。
秦瑄煌:“呵,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出轨,凭八卦论坛上的流言?”
作者有话要说:他的脸红不是因为亚热带的气候,而是因为那天太阳不忠,出卖一九九四年夏末心动——温特梅《太平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