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归把她的手扒拉下来,窝进她怀里:“知有,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嗓音闷闷的,听上去就不太开心。
只是面对她这样的要求,她除了沉默也无能为力。
时间一点点溜走,方知有感觉到胸口的衣服似乎有些湿意,轻轻捧起她的脑袋,落下一个吻。
“好了,我好不容易来锦州一趟,不带我玩玩?”
於归抹掉眼泪,点了点头:“锦州有很多好吃的,我带你去吃”
方知有点点她的脑门儿:“小吃货”
於归吐了吐舌头,开始穿衣服:“你背过去”
她扯着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巴掌大的脸,着实很可爱。
方知有笑,伸手逗她:“又不是没有看过”
“喂,别动!哎!讨厌!”狭窄的小床被弄的乱七八糟,两个人气喘吁吁的,可是掀开被子的那一刻时,方知有的脑袋就嗡了一下,一对雪白的小兔子挤在一起,茱萸在寒风中颤动着。
她舔了舔嘴唇,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吻她吧,就现在。
於是本已约好要去的景点也没去,要吃的好吃的也没吃,时间刚刚够度过一个美妙的下午,以及在车站旁边头抵头吃一碗炒米粉。
方知有站在月台上跟她告别,於归三步一回头地看着她。
列车广播响起来:“开往增城的K261次列车马上就要发车了,请检查您的车票是否与本次列车相符,送亲的朋友请下车……”
“知有!”於归突然喊了一句。
她转身就接住了飞奔而来的她,泪流满面的她。
“我舍不得你……”於归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此次一别又不知道再见是什么时候了。
她第一次懂得离别的意义是从她考上锦州大开始的,方知有跟她一起努力了三年还是落榜了。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她在操场哭了很久,方知有来找她:“落榜了而已,又不是要和你分手”
她抬眸看她,眼睛红红的,像一只小兔子。
方知有揉她脑袋:“我会复读一年,然后去找你的”
方知有揉了揉她的脑袋:“乖,回去吧,我会努力工作,好好攒钱,有时间就会来看你的”
时间场景重叠,於归几乎哭的不能自抑。
火车的汽笛声响起来,方知有轻轻推开她:“你闭上眼,数到三”
“一”
“二”
“三”
她睁开眼,方知有跳上火车,火车开动了,於归的心里一下子空了一大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转身不想让她看到这么狼狈的自己,於是拚命把眼泪往回咽。
手机屏幕亮起来,大大的三个字:「我爱你」
深夜的火车站附近已经没什么人,刚刚吃炒米粉的小摊也准备收摊了,她走过去又买了一份。
老板娘见她眼睛红红的,也没多说话,只是端上来的时候多加了一个鸡蛋。
“这……我……我没有要鸡蛋啊……”於归从兜里翻出来零钱想要给她。
老板娘推辞了,看起来三十出头脸上却已经有了风霜刻出来的纹路,只是笑容不减:“行了行了,小姑娘吃完就赶紧回家吧,时候也不早了,我老公也要来接我收摊了”
正说着,男人骑着三轮车赶到了,帮老板娘把桌椅板凳扛上车,於归赶紧站起来:“那……那我打包吧!”
捧着还温热的米粉坐上了开往仁济医科大的地铁末班车,因为这一份陌生人的温暖,她觉得自己好像稍微缓过来了一点,掏出手机给方知有发消息。
於归:「你到哪了?」
知有:「明天早上才能到呢」
绿皮火车便宜是便宜可比起高铁的舒适快捷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於归捧着手机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她打打删删了几行字,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方知有聊着天。
直到回到医院,灯火通明的急救中心。
救护车安安静静待在停车坪里,门诊大楼已经没什么人了,她把手机揣进兜里,深吸了一口气走进去。
好像每次与知有的见面都能给她的内心带来巨大的力量,那些以往她觉得难以忍受的,坚持不下去的,只要想想她的脸,想想她的温暖,都可以再咬牙试试看。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是方知有给了她面对一切的勇气。
她决定去找孙医生道个歉,她是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但绝不代表她赞同他说的那些话,同理,他也是成年人了,也需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哟~这不是新——於归嘛!舍得回来啦?和你那个小情人玩的怎么样……”刚一踏进急诊留观室郝仁杰就一脸八卦地凑了上来。
於归没工夫和他耍嘴皮子:“哎呀让开!孙医生呢!”
护士长听见这话顿时扔了手里的笔:“哎我说你於归你不要得寸进尺啊,孙医生都停职处分了你这怎么还念念不忘着找人家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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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情况????
於归一脸懵逼,郝仁杰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无可奉告。
过了会儿於归一直追在他屁股后面问个不停,他实在是烦的不得了,兰花指往办公室一指:“得!自己去问你陆老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