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你真的要走吗?”傅妮开着车在医院楼下,见沈茵然从里面出来,担忧得问。傅妮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她知道沈茵然说一不二,却没想到,沈茵然有天会把她所拥有的的一切交给别人。
房产,车产,包括最重要的沈氏股份,不是转卖而是转赠。傅妮无法想象沈茵然有多在意关思韵,才会在对方暗中算计后,将这些全部转赠到关思韵名下。
“傅妮,我不再是沈总了,你可以像朋友一样叫我的名字。”沈茵然轻声说,并非自嘲,而是豁然开朗,真的决绝放弃一切的那种改变。傅妮很清楚,沈茵然做事一向说一不二,当她真的决定了某件事就很难再改变主意。
都说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而沈茵然呢?她将自己近乎全部积蓄全部给了关思韵,可她并不畏惧以后,仿佛她赠送的仅仅只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礼物。
傅妮听后,忍不住看向沈茵然,对方并没有看自己,而是微仰着头,望向住院部的窗户。24层,是关思韵所住的楼层。微风顺着开启的床吹进,将沈茵然散在额前的发丝拂过。
侥是此刻,她脊背仍旧挺得笔直。乌黑的眸子带了些落寞和寂然,凝默得望着那扇不可能会看到关思韵的窗。
路灯在这时候亮起,绚烂的光照进她眼中,却仿佛照出了一抹秋末的枯寒。落叶在她眼里生了根,在她眼中枯萎,落下,沉浮与土。
傅妮到了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多嘴问错了什么,沈茵然在意的,不是那些股份和钱产,她在意的是比这些更为重要的关思韵。可现实给了她答案,让她连质疑的机会都没有。
不愿离开,但她不得不离开。因为已经无所期待,才能怀揣着这些落寞退场。不在意吗?当然是在意的,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争求什么了。
傅妮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将沈茵然送回到她家中。所有房产中,沈茵然只留了两处。一个便是沈家老宅,那是沈老爷子的住所,沈茵然为他留下。
而这处是沈茵然如今的住所,也曾经住过纪祁和关思韵,但这里尽是不算太美好的回忆,沈茵然也相信,关思韵并不稀罕这栋房子。
她回到家中,默默收拾好自己的行李,随后让人送到自己之后会住的地方。做好这些后,沈茵然最后看了眼屋子,算是最后的告别。
在医院的关思韵暂时还并不知道一切,她躺在床上,由着夏茹笙给她喂水,也听着会诊医生说她的病情。得知自己腿上的枪伤没事,只是内脏受损后,关思韵点点头。其实在上纪祁的车前,她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夏茹笙说的没错,关思韵是个疯子,伤人1000,自损2000的事她都做得出来。只是没想到,自己会侥幸活下来。想到在自己昏迷前沈茵然的泪水,关思韵抬起手摸摸脸颊,上面的眼泪早就干了,只是关思韵想起沈茵然哭泣的模样,仍旧会觉得心里发闷。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沈茵然哭得那么绝望,因为沈茵然一直来都是无所不能的,就算是四年前两人分开始,她也从未见过沈茵然哭。或者说,从她与沈茵然相识到现在,除了在床上,沈茵然都很少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