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堂书房内,阿莹握着笔抄写医书,眼眶和鼻头都是红的,应是哭过一场。

桌上有一食盒,是师姐叫人给她送来的晚饭,但阿莹却赌气不吃。

她不明白,就算她不该在义诊的日子惹事,但她也是为师姐好啊,可师姐却还要责罚她。

自从师姐来到西堂,她一直跟在师姐身边,见到师姐彻夜苦读医书,见到师姐为研制新药累倒一次又一次。

这些她全都看在眼里。

师姐这样努力,研制的新药救了多少人,但那些镇民眼里却永远只有东堂首席!

那个坏女人又做了什么值得他们吹捧,她只不过是占了个名号。要是师姐是东堂首席,肯定比那女人还要强一千倍一万倍。

可……师姐却要为了那个坏女人而责罚她。

阿莹心里憋着气,手下一抖,纸上晕开一大团墨渍。

她瘪瘪嘴,更加委屈。

这张又得重新抄了。

-

比以往冷清的街上,行人三三两两,曹悦独自一人往东边走去。

走过一道桥头,她看见前方有一个人朝她的方向走来,她顿下脚步。

来人是陶婉,为怕路上下雨,她手中提着一把伞,看见曹悦后,她也愣了一下。

曹悦走过去,在离她两步远处站定:“这些天阿莹的事,我代她向你道歉。”

陶婉摇摇头:“她只是太在意你。”

各自说了一句话,两人便都沉默下来,这情景要是落在镇民们眼中,定会成为她们不和传言的佐证。

察觉到氛围的尴尬,陶婉开口道:“许久没跟你说话,现在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曹悦抬头看去,瞧见她唇边那一抹无奈笑意,心念一动,竟将自己心中所想之事脱口而出。

“阿莹说前几天你来西堂送药了?怎么没见你人?”

说完她便后悔,这件事稍微想一想她就能知道原因,哪里还需要特地问一问陶婉。

可她还是问了她。

话已经说出口,曹悦索性当自己不知道,等着陶婉回答。

陶婉握着伞的手紧了紧,“我在门口给他们递东西,没进去。”

那日她跟着去西堂,遥遥看见曹悦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子进了西堂,到门口时又看见曹悦给那病人施针救治,面上焦急又认真。

她在门口帮忙,看着曹悦忙完全程又进了里间,直到最后也没迈过那道门槛。

曹悦看着她,又有了满肚子想问她的话。

送药不是她职责,为什么要跟去西堂?既然已经去了,为什么又只站在门口?

但这次她没问出口,也不必她问出口。

天上飘起雨丝,陶婉撑开伞,走近一步,将两人兜进伞下。

“我怕你不想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