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果然说了她的名字。
扶宁心中一喜,可紧接着又为可以预见的将来而沉重起来。
叔父“嗯”了一声,赞同道:“阿宁确实能当大任,比起阿承要好太多,阿承还是个不懂事的毛小子。他二人的差距,人人都看在眼里。”
接着他叹了一口气:“倘若阿宁并非你收养,而是你的亲女儿,那便好了。”
在他说前面那句话的时候,扶宁本想端着药膳进去,却因最后这句话而再次顿住脚步。
她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叔父刚刚说了什么?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努力去想,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父亲和叔父还在说着话。
“阿承的确还不懂事,他也不适合成为一族之长。”是父亲的声音:“让他随便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就好。”
扶宁的心在那一刻如坠冰窖。
秋风萧瑟,药膳在她的手中变凉。
从小到大,她无比在意的那一切,都得到了解释。
扶宁将药膳放在廊下,走进书房,看见父亲和叔父惊慌的神色。
……
“然后便跟今日的情形差不多,我同他们大吵了一架,收拾行李离开了阆城。”扶宁长舒了一口气:“再然后,你们也知道了,我在大陆各处游山玩水,反而比在家中快活得多。”
她语气轻松地讲述着这一切,但阿澜还是从她话语中看到了当年那个心碎欲绝的扶宁,於是她便也跟着难过起来,戚戚然望着扶宁。
扶宁失笑,拍了拍她肩膀:“好啦,我自己都已经没什么了,你苦着个脸干嘛?”
钰卿也握住阿澜的手,摩挲着她指背。
阿澜反握住她,示意自己没事,随后对扶宁道:“扶姐姐的这些心事,可有对扶族长他们说过?”
“那次吵架的时候说了几句。”扶宁道:“我知道你是想让我跟父亲和叔父好好聊聊。”她摇了摇头:“没有用的,今日我走之前也同叔父讲明我不愿成为族长,结果呢,至今也不见他们收回成命。”
她又轻叹了一声:“不过也无妨,我也有我的办法。”
钰卿道:“你打算如何?”
“宗族里的人不会让外人成为族长。”扶宁道:“我会将我的身世公之於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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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用扶宁自曝身份,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扶宁并非扶义亲生的消息便已经传开,甚至有许多人还不知道她要被扶义选为继任者,便先知道了这事。
一时间,全城的人都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