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义道:“骑马射箭,琴棋书画,你样样都好,学堂之中,没人比得过你。”

扶宁笑了:“可这些我都不喜欢。”

“我努力将这些做好,做得比阿承好,是因为只有这样,您才会将您的偏爱分给我一些,父亲。”

听她此言,扶义怔怔地瞧着扶宁。

他从她话语中感受到女儿的委屈,便先是心疼起女儿来,但心疼之余,却又不禁感到心酸。

他向来自认为对两个孩子都很疼爱,甚至比起扶承,他对扶宁要更为纵容。却不想,在女儿心中,他仍是偏心的么。

扶宁接着说:“当初我离家,也是因此。最初决定少族长的人选时,父亲不选阿承,是要他做自己喜欢的事,但您却从来都不知我真正喜欢什么。”

扶义刚想解释,但下一刻却又止住了话头。

扶宁是从未在他面前表露喜恶不假,但扶承亦是少有明说,可他仍是对扶承的喜好一清二楚。

扶义无从辩驳。

若是他对扶宁再细心一点,像对扶承那般,又怎会发现不了?

扶义:“……”

阿宁说得对,他终究还是偏心了的。

他无力地垂下头:“是父亲不好。父亲……对不住你。”

看着扶义垂头不语的模样,扶宁鼻尖酸了酸。

终於得到扶义的歉意,扶宁心中却并不好受。

从前她想,若有一日要将心事全都告诉父亲,她必定是会愤愤不平地控诉,但现下却并非如此。

她看着独自神伤的父亲,看着他苍老的面容,自己便先心软了。

扶宁想,父亲一定也是一样。

她在此刻忽然切实体会到了扶承所说的那句“我们是一家人”的含义。

无论有什么样的误解与委屈,对家人的心疼总会先盖过一切。

扶义胸口起伏几下,最终下了决定,颤抖着声音道:“父亲知道了,明日我便向族人宣布,族长的继任者,另择人选。”

他仍垂着头,未看着扶宁,艰难道:“去做你喜欢的事吧,父亲不绊着你了。”

扶宁握住了他的手。

“我会去的。”她说:“但是是在父亲把身体养好之后。在此期间,我给您讲一讲我见过的那些名山大川,讲一讲我所喜爱的那些事吧。”

扶义缓慢抬起头望着她,反应着她话中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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