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旁观着的阿青啾了一声,原地转了一个圈,又扑腾着往前飞了一点。佑澜翻转手腕,又握起手心,钰卿手上的光刃便四散为无数光点,每一点都化作一只蝴蝶,飞向这片小小天地。

钰卿随着那些光蝶抬起头,目光亮了亮。阿青也一连声地叫嚷着,兴冲冲地去追那些蝴蝶。

佑澜浅笑着瞧着她:“记下方才的感受了?”

钰卿瞧瞧自己掌心,又抬头望向那些蝴蝶,她被方才所学所感夺去全部心神,一时之间竟没有听到佑澜问话。

佑澜笑笑,不以为忤,放她一个人去寻思这小小术法,自己则随便寻了处地方,靠着枫树坐下。

她瞧着面前不可多得的胜景,瞧着不远处那被这些胜景所吸引的一人一鸟,只觉心境是前所未有的安宁,同以往她独自行走於大陆之上时,全然不同。

她瞧着瞧着,阖上眸,彻底放松下来,待到钰卿终於从新习得术法的小小振奋中回过神,能够熟练凝出光刃,过来寻她时,她已然是睡熟了。

钰卿:……

“不是说,不可懒怠么……”

她本想叫佑澜看看自己练习的成果,现在看来,也只得作罢了。

但也无妨,她们还有许许多多的时间。

几十年光阴转瞬即逝,钰卿早已习惯,而对於佑澜来说,有人常伴身侧,也使得她在栖灵境的生活终於不再像之前那般孤独与难熬。

可这几十年,却是凡人的一生。

在某个平常的日子里,佑澜精神海中的一颗命石亮起了光芒。

其中法力流转的速度减慢,命理行至最末,康城那酒楼老板的寿数,走到了尽头。

正同钰卿传授阵法绘制的佑澜神色一滞,很快又恢复平常,只是唇角一直噙着的笑意却消失无踪。

那是一个信号,意味着,她曾在康城结识、交好的又一批人,将走出她的生命,即便有幸再见,也只会是对面不识,再不复从前了。

佑澜召来一位驿使,令其将这命石移交长老殿。

“师父?”见佑澜神色有异,钰卿停下手中绘制了一半的阵法,出声询问。

她知道返还命石意味着什么,可她却不明白佑澜此刻心绪。

“无事。”佑澜摇了摇头。

“他这一生过得很好,又是寿终正寝,对他而言,应无遗憾了。”佑澜道,像是说给钰卿,又像是说给自己:“而我,亦不感到难过,只是……有些感怀罢了。”

迎来送往,最终还是只留下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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