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澜动了动唇,说出几个字眼来。
蒲风凝神去听,却发现那是“我不知道。”
蒲风勃然大怒,以为佑澜故意与他作对,不肯说出获取神格的奥秘。他扣住佑澜脖颈,迫令她抬起头来,却从她神色中发现她并未说谎。
佑澜亦不知神格为何会降临在她身上。
她困苦於半神命运,而神格,只不过是上苍正好给予了她一种破局之法而已。
“造化……如此……”她艰难道:“一切自有……天意……”
天意如此,再怎么强求也无用。
蒲风:“……”
明白那未尽之意,蒲风气极反笑。
“天意?何为天意?先神是天意吗?既如此,为何独独眷顾你而抛弃他人?”
手下力道不断加强,在最后一刻时蒲风才终於松开她。他站起身,瞧着再度昏迷的佑澜,精神海中法力紊乱,无尽的偏执与妄念在心中翻涌,恶堕迹象若隐若现。
而蒲风丝毫不在意。
“若是天意,我便要逆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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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风不再逼问佑澜获取神格的方法,取而代之的,是变本加厉的刑罚与试验。为共担恶堕的诅咒,各位长老轮流执行这一过程,并令长老殿驿使对佑澜严加看守,以防不测。
青术立於惩戒台最外侧,远远瞧着被折磨到虚弱不堪的佑澜,有些不忍。
那日与佑澜一见,青术认定她已看穿自己身上秘密,心中一直忌惮至今。她不喜那种在佑澜面前无所遁形的感觉,如今见佑澜这副样子,知道她已不可能会对她构成威胁,心中微松的同时,更觉得唏嘘。
即便有了神格,亦不能随心所欲,无可匹敌,那她们这些半神一直追求的化神飞升,又有何意义。
青术目光移向佑澜周围的缚神链,其上强大的法力令她难以近前。
就算法力能压制异变过程,可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一地步吗?
锁链响动,佑澜清醒过来。
被囚的时日里她常常因痛楚而陷入昏迷,现下的醒转实属难得。神格来不及修补她的身躯,却令她的思绪变得比以往更加清晰。
她受到上苍的感召,世间万物,因果法则,以从未想象过的姿态展现在她心中。受到的痛苦越多,所得到的感知也就越深。
昏迷的时间里,她仿佛做了一场梦,又仿佛亲历了许多人的人生。她梦回栖灵境建立之前,先神尚未回到神界之时。她瞧见她自己,瞧见蒲风,瞧见许多同辈的半神,以及尚在襁褓的后辈。
察觉到探寻视线以及复杂的心绪波动,佑澜抬起头。
青术没料到她会直直望过来,连忙避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