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无精神海,竟也能获得神格……”
蒲风眼神闪过一瞬凌厉,抬头望向殿门之外,又看向周围的其余长老。
自佑澜死后,短短两百年间,诸位长老已“陨落”大半,现存人数虽少,但在这两百年间,他们亦有精进。
若要对付一个神格尚不完全的半神,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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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的肆虐逐渐向西北大漠蔓延,这一带的城镇地处偏远,消息闭塞,即便阿澜将那只蠍怪的尾刺卖给那族长,能助他们打造出抵御怪物的武器,镇中居民也难以在短时间内鼓起对抗怪物的勇气。
许多镇民不得不背井离乡,纷纷进入大漠,去往更边远的娄城避难。
可令他们感到惊奇的是,原本荒废的村庄周边,寸草不生的大漠之中,那些插在沙土之中的奇怪的枯枝,竟焕发了新芽,深深扎根於地下,再猛烈的风沙也难以撼动。
那是神明亲手所植,在神格降临之后展现出来的神迹。
人们很快将这份神迹与怪物的消失联系在一起,纷纷来到了村子中唯一一户住了人的院门之前。
於是当阿澜和钰卿被门外的人声吵醒,出门查看时,见到的便是拖家带口的人群聚集在一起,朝着他们心中的神明跪拜祈福的场景。
怪物肆虐之势如燎原之火,说不准什么时候便会来到大漠一带,纵使能够逃往远方暂避一时,却也不能安稳一世,人心惶惶,此时有了神明这一救命稻草,人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
不知阿澜和钰卿谁才是神明,抑或二人都是,人们向她们行着拜礼,求她们退治怪物,保护一方安宁。
其中一男子哀求着,声泪俱下地向前匍匐几步。他不是当地人,原居住於靠南一些的某座城镇,那城镇现已被怪物攻破,他在城中的房屋产业也均被毁去,自此落魄,颠沛流离。
那男子直起身子一扑,想要抓住钰卿袖摆。
钰卿向后退开,阿澜蹙着眉上前一步,将钰卿拢在身后,阿青也落在阿澜肩上,瞧着那男子,警惕他在情绪激动之下做出什么不当的举动。
“我已知你诉求,不必近前。”钰卿道。
见她发了话,人们便愈加诚恳地祈求起来,面上哀愁都去了几分,明明钰卿还未应下,却像是已经抓住了希望。
看着这群人的表现,阿澜眼前却浮现另一重场景,另一群人,与眼前景象重合,却又截然不同。
那是数千年前的场景,是佑澜的记忆。
那时先神尚未回归神界,栖灵境也没有被创造完成,神明、半神和凡人同居於大陆之上,却因千百年不变的容颜与非同寻常的能力而被视作异类,被排挤驱逐。
数千年前人们面上的憎恶与线下眼前人们的走投无路交替着,又让阿澜无可避免地想起西南山村时的经历,混乱的记忆刺痛着脑海,阿澜唇角紧绷着,面色白了几分。
曾经逝去的那些悠久漫长的过往,对钰卿和阿澜而言是不同的。
对钰卿而言,那是一件她曾遗失了的东西,现在只是将它重新取回,可对阿澜而言却不一样。
纵使阿澜没有因前世的回忆而改变,也并不排斥那些多出来的回忆,可不属於此世的记忆在短时间内无法融入脑海,每每午夜梦回惊醒时,阿澜总会产生一种的无所适从的割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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