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简单的事儿还能解决,可很多时候有些事不太方便, 需要让人帮忙扶着, 就特别不好意思。现在天气热, 每天夜里洗个澡, 必须让霍君娴扶着进去帮忙洗,霍君娴是个非常细致的人, 处处都没放过。

这还算好的,主要是什么,她去洗手间都要霍君娴帮忙脱裤子, 每次她都很难受, 完全是把她的脸摁在地上摩抆啊。

不管多少次,古思钰都习惯不了。

霍君娴看她那么尴尬,出言安慰她, “别害羞, 受伤了不方便是难免的, 医院里跟你这样的人情况多了去了。”

多了去了。

古思钰想昏死过去。

古思钰闭着眸子,任由霍君娴把她怎么办了, 索性不会有更差的结果了。

霍君娴直接给她换药,检查她身上的淤青时,在她身上发现了很多条伤疤,问:“你小时候经常跟人打架吗?”

古思钰不在意嗯了一声。

霍君娴抬眸看看她,给她拢好衣服。

古思钰语气淡然,说:“我爸是个赌徒,他特喜欢打牌,人菜瘾大,在外头借很多钱。那时候我没吃的就得出去找吃的,被街上那些要饭的打,爬回来的路上被要债的打,打完回去喊疼再被我爸打。”

说的时候,她去看霍君娴,笑道:“是不是很惨?”

霍君娴动作停下,“后来呢?”

“哪有什么后来,一直被打到大。初中的时候就好了,我去当小混混,当那种社会败类,就没人敢打我了。讲真的,那会是我最自在的时候。”古思钰坐到床上,靠躺着,她表现的很淡然,没什么特别的伤感,不知道是习以为常了,还是已经淡忘了,觉得往事随风了。

“怎么自在?”霍君娴好奇。

这是第一次听古思钰说她的过往,古思钰继续讲,“那时候未成年,犯事去警察局走一趟,被思想教育一番就能出来,警察叔叔还会给一顿午饭吃。在学校吧,身边总有各种狗腿子送吃的,也不用考虑饿肚子。再加上,那会我长得好看,我们当时十个班,每个班都有喜欢我的人,除了我们年级,还有别的年级的傻瓜觉得能改变我给我未来,每天给我送早餐。哈哈哈。”

霍君娴似不知道说什么,在她吊起来的手臂上打了个蝴蝶结,说:“会……痛吗?”

类似的话古思钰听过很多遍了,古思钰不痛不痒了,说:“还好吧。”

可是她身上的伤特喜欢和她唱反调,又开始疼起来,她咧咧嘴,咬着唇假装没事儿。

霍君娴说:“前两天在愈合期是比较痛,实在很痛我给你叫医生。”

“别了,再叫我怕我会变成为木乃伊。”

霍君娴把换下来的药布放专用袋里,她今天得去回去一趟,在这里陪了三天床了,得去处理一些事儿。

“有什么事叫阿姨,或者给我打电话。”霍君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