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住在这个房子里,箱子从来没拆开过,她固执地认为古思钰应该跟她回去,控制自己没帮她收拾,古思钰也懒懒散散的没去收拾。
原来她一直记着那个“脏”。
霍君娴去看最后一口箱子,她把盖子扣开看,里面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分明不是她收拾出来的还给古思钰的东西。
可能是古思钰住在这里的那几个月弄的。
乐高、玻璃瓶、剪纸、书籍、肥皂
看着没什么联系,可有一个共性:蔷薇
用乐高积木拚好的蔷薇,玻璃瓶装着肥皂雕刻的蔷薇永生花、还有很多剪纸出了花型,可能是手比较笨拙,剪的看不出样子,但是纸张用蜡笔涂成了粉色,连书籍都是种花全集,单单把蔷薇那几页叠起来了。
霍君娴曾经抱着古思钰反覆问过同一个问题,“你跑得时候,有没有想过我?”
古思钰说:“想过,一直在想,无时无刻都在想。”
霍君娴没信。
一个逃跑的人,话又能有几分真。
空空荡荡的房子,人走了,东西也没留下。
霍君娴觉得很不公平。
她不顾一切地去找古思钰,可找不到。
她又让人去追古思钰的东西,慈善机构却早早地把古思钰的东西,分到了各个福利院。
然后,她又知道了一点关於古思钰的信息,古思钰从少管所出来后就被送进了福利院,但是因为她年纪大了,本身犯过事,没人敢接触她。她在福利院没什么朋友,性子很孤僻,她自己从福利院跑了,那之后一个人生活,福利院偶尔去给她送点生活用品。
霍君娴就算想找回来,东西也沾满了别人的气息。她想说好残忍,话到嘴边却说不清楚。
她两手空空。
啊。
是她没顾及后果说了古思钰脏。
古思钰怎么会脏呢。
她反覆走、反覆走,霍君娴找的已经麻木了,恨这个人,又想这个人,她快崩溃快疯了。
霍君娴又疯狂了一阵,偏执较劲,想复刻古思钰离开的前一天,发现自己早没有古思钰的东西了,她又被迫从这种循环里抽离。
她去乱砸钱,古思钰不是怕她乱花钱吗,她就疯狂的砸钱,甚至去警察局报案,说自己被人骗了,让他们去找古思钰。
但是这个城市似乎没有古思钰的信息了,她再也不会上当了,这个人再不会出现了。
曾经她以为一无所有是失去小玉、失去古思钰,现在恍然,所谓一无所有是一切一切都化为乌有。
她也知道也明白了,哪怕她不想承认,哪怕很扭曲,在承担后果的一刻,清晰的体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