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很突兀的说了一句,“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雪。”

“嗯?”霍君娴疑惑。

古思钰看着窗外,低声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雪。”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下雪被赋予了独特的意思,大家都公认下雪的时候很漂亮,冬天到了,每个人都会问一句:第一场雪什么时候来。

好很想看下雪,和你一起。

再深入一点,就是我想你。

当一个人突然说:“好想下雪啊。”

深入挖掘,可能藏着不好意思说出的请求

:我们一起看雪吧。

“今年应该能看两场雪。”霍君娴说。

“应该吧。”

手机屏幕闪了闪,信息又发过来了。

陈涛:【如果在先生忌日前一天回来太踩点了,下飞机你就得去陵园,你身体吃得消吗?】

霍君娴:【吃得消,我可以在飞机上睡觉。】

怕陈涛再说,霍君娴又补了一条信息:【我这两天有点感冒,太赶着回去,可能会加重病情。】

陈涛:【也行,那你去医院看了吗,严重吗,要不,我跟你姨过去照顾你?】

霍君娴:【不用了,有人照顾我,你放心吧。】

结束聊天,霍君娴侧躺着看坐在窗上的古思钰,古思钰写作业很不认真,总是会停一会,只要默数个十多秒,古思钰必定会扭头过来看她。

“好点了吗?”

“好多了。”霍君娴说。

古思钰继续写写画画。

霍君娴知道自己在挨时间,本来计划今天就回去的,可是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也不大想回去。对她来说,这个感冒来的恰到好处,她可以放肆的留在这里,在这里享受古思钰的照顾。

她甚至分不清,自己是真的病了,还是在装病。

有这样的想法真的很糟糕,因为是她爸爸的忌日,同样也夹杂着她的小心机,偏偏剧情卡在这里走不下去。

爸爸,我真是不孝。

霍君娴愧疚地在心里说着。

她拿爸爸的忌日来反覆试探,反覆沉溺这种割舍不断的纠缠,好喜欢。

想着想着,她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念头,当初古思钰也是这样吗,来来回回的犹豫,踩着时间过一点点的磨蹭。知道要离开了,可是又舍不得,反反覆复把自己折磨透支,最后带着一个躯壳离开。

很难受啊。

心脏闷闷的,属实不太好受。

霍君娴咳嗽了一声。

古思钰立马扭头,说:“你盖严实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