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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时熙认认真真地听着,那天,那雨,像是天被人捅了一个窟窿,从墓园回来,雨就一直下不停,下得整个窗户都模糊了,秋天了,一下雨,就萧索,那雨声听得人很凄切,蒋洁拿过酒,却又实在觉得太冰,把那冰啤酒给扔了,“还是喝红酒吧。”她说道。

“她是温宁姥姥一个人带大的,很辛苦,她为了温宁姥姥,去结的婚,结果,温宁姥姥可能也真的是,提着那一口气,一直盼着那一天,她结婚没多久吧,温宁姥姥也就过世了,之后的事,我就不清楚了,我切断了所有的和她的联系,她婚后也再没找过我,我们都,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吧,都过去多少年了。”这些话,像是说给任时熙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谁还能守着一个人过一辈子呢?

任时熙脑子一直嗡嗡的,像里面有电流声,滋滋地往外冒着。

“她和我姐是同学,大我七岁,她总和我姐一起玩,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你知道,小孩子特别喜欢黏着大孩子玩,那时我总喜欢跟我姐后面,我姐烦我,老不爱带我,但她不一样,她总跑我身前,让我拉着她的衣角出门,某些时候,在很小的那几年,我会觉得她更像我的姐姐。”我姐常说我小孩子,什么都不懂,那个时候最大的理想就是能跟上她们,所以我小学跳了一级,初中也跳了一级,我拚命地跳,拚命地赶,还是追不上,追到后来,我姐死了,那个人也结婚了。”

蒋洁说得很慢,仿佛说慢一些,她的故事能长一点,显得更重要些,从她记事起,她就认识徐向婉了,自己这前半生像活了两世,一世里都是徐向婉,从20岁以后才是自己。

任时熙不知道她曾经年少时有这样一段过往,青春年少时的感情大多昙花一现,因为太过於年轻,有些时候被荷尔蒙冲昏了头脑,有些时候又完全为了跟风,没有多少人的青春爱情能有多么的刻骨铭心,稍微能说自己的青春爱恋有多么痛的领悟,或者多么浪漫的回忆,大多是打着怀念自己青春年代的旗号,那个时候交往的不管是谁,都可以给初恋盖上难以忘怀的印记,但很明显,蒋洁不是这样的,蒋洁是为数不多的,遇到了心尖尖上的人,任时熙陪她喝了好一会儿酒,蒋洁起身给两人下了面条,浑浑噩噩中,她和蒋洁裹着薄毯在沙发上睡了会儿,她是被电话吵醒的,一看手机,已夜晚十点多了,是温轩明,声音里透着很多担心,“你在哪儿呢?怎么不接电话?”

任时熙揉了揉眼睛,“在蒋洁家睡着了。”

“不是不舒服吗?还到处乱跑。”责备中透着关切。

“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下午闷得慌,就来蒋洁这儿了。”

“嗯,要回来了吗?我来接你吗?”

“嗯,我一会儿发个位置给你。”

任时熙挂了手机,眼瞧着蒋洁也被吵醒了,任时熙手机里还有几条温宁发来的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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