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也是这般喂曲笙的,虽是久不喂了,但看着曲笙吃下她喂的东西,心里不知怎么,想起了以前那个软软糯糯才三岁的曲笙。
一家人坐在一起,饮酒做诗,连曲钰都被柳无相准许,小酌了几杯。就在众人其乐融融之时,林府的管家前来,说是林建海快不行了,请林夕瑞他们速回府。
今日出来的时候,林夕昭和林夕瑞有去看过林建海,看护的太医也没多说什么。林建海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姐弟二人早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
林夕昭曾多次去劝说林建海,但却不得林建海的只言片语。林夕宽知晓此事后,写信告知林夕昭,让她不必自责。
林夕瑞也宽慰她,人除了孝顺长辈,忠君爱国,也是要为自己而活的。
其实林夕昭也猜出来了,林建海这般的赌气,大概是想在他死后,让他们姐弟三人心中内疚。
他也做到了,林夕昭近日来夜晚总是睡不好,搅得曲笙也跟着她熬夜。前几日,林夕昭提出与曲笙分床睡,吓的曲笙紧紧的抱着林夕昭,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一样楚楚可怜。
林夕昭只是担心会干扰到曲笙休息,却不想将她吓成这样,只得作罢,让太医给她开了些安神的药。
侯府的酒宴也吃的差不多了,曲笙陪着她们急忙回了林府,并将柳无相也带了过去。
林家人口单薄,当年落魄时无人接济,林建海贵为丞相后,颇有扬眉吐气之意,对那些人都是打发了便不再来往。梁氏也知晓林建海颇为要脸面,劝了几次,见他固执,也就没有再说联络之事。
如今林建海命在旦夕,却无林家旧人前来,只有在京的於家舅父有来探望过,以及随着他们而来的梁家五舅。
林夕昭姐弟站在内间房中看着柳无相诊脉,梁连晖等人也在屋内静静的候着。曲笙此时在院外吩咐着人做事,若是林建海真的死了,府中必然有许多事情要做,曲笙这个‘女婿’便代为置办了。
“我父亲怎么样了?”林夕昭见柳无相收了手,急忙问道。
柳无相看向紧张的姐弟二人,回道:“也就是这一两日了,若想延缓些时日,可派人熬些参汤吊着。”
林夕昭闻言,急忙朝着站在一旁的下人,道:“快去——”
“阿姐。”林夕瑞截住了林夕昭的话,“就这样吧,不必了。”
柳无相见姐弟二人意见不同,垂眸一瞬,道:“令尊身体有疾,腹部时常灼痛,之前有开药压制,但近来已经不见效,想来今日是再次病发,痛苦难忍……”
林夕昭听后,心口似被什么堵住,问道:“可有什么法子,可让我父亲减轻痛苦?”
柳无相看着林夕昭摇了摇头,道:“令尊此时已经没了知觉。”
林建海感觉不到痛,是因为昏死了过去。若他醒来,或可再活两日,若不能便会这般直到死去。
林夕瑞看着林建海面色枯黄的样子,不知怎得,脑海中想到,曾经自己的父亲与母亲恩爱如斯之时的模样,可转眼间便又想到了林建海在牢中将他母亲杀害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