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心微动,盯着齐溍甫道:“不知左相此前,可有听闻朕小时候的事情。”
齐溍甫眨了眨眼,低首回道:“微臣略有耳闻。”
曲笙垂着眼看着不慌不乱的齐溍甫,道:“那朕自回来一直由家姐照顾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略有耳闻。”齐溍甫重复着方才的话。
曲笙冷哼了一声,道:“既然你知道,还在这里故意大放厥词,你可知罪?”
“陛下。”齐溍甫听到这句话,直接跪地,苦口婆心,道:“您是一国之君,切莫再要行糊涂之事。如今皇室子嗣凋零,微臣恳请陛下早日择中宫皇夫,诞下皇子,承继有人,以稳我曲昭江山。”
齐溍甫知道曲笙与林夕昭的事情。
“呵,朕当左相是什么正人君子,原来也不过是个口是心非,趋炎附势的小人。”曲笙的眼中此刻充满的鄙夷。
“陛下何出此言?”齐溍甫佯装不知。
“我曲家子嗣是不多,但也不至於后继无人。朕想立隆王之女为皇太女,不知道左相觉得如何?”曲笙故意说道。
齐溍甫喉咙滚动一瞬,道:“储君之事关乎国家——”
“够了!”曲笙不耐的瞥了他一眼,将手中的折子放在了一旁,道:“不如让朕来说说左相的真正意图。”
曲笙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了齐溍甫的身边,垂着眼看着他,有着几分逼人的气势,道:“左相从始至终便不认为女子该登基称帝,你在此之前,包括现在,依然不肯承认朕已经是皇帝,无论朕有着怎样的过人政绩,都不会改变你内心的真实想法。你虚伪的称臣跪拜,不过是你的缓兵之计,你想要朕诞下皇子,也不过是想要将皇位重新交到与你同样的男子手中。你觉得女子卑贱,必须要臣服於男子,克己,守礼。尊父道,夫道,乃至家中任何一男子,都可以替她做主。但今日朕要告诉你,我曲家的天下,之后,男女不再有贵贱之分,朕接下来还会让女子参加科考,出将入相!”
“男子可为,女子,亦可为!”
曲笙一字一句的将最后一句话说完,朝着龙案后的龙椅走去,在她理着龙袍坐下之时,瞪大双眼的齐溍甫立时跪地,高喊道:“陛下,女子参加科考出入朝廷,天下恐将大乱!万不可啊!”
曲笙哼笑一声,垂眸睥着跪地的齐溍甫道:“左相多虑了,你此前还说朕身为女子不可登基,会招致祸乱,可如今朕已然登基,却不见乱在哪里。你之前所说的话,朕也原话奉还,一切不过只是你臆想出来的而已。你我都明白万事开头难,但朕手中的大军,承得起这开头的难。”
齐溍甫听到曲笙的话,怔然的跪在那里,此刻他忽然明白,眼前的新帝,并非是一个只会喊打喊杀的武将,也并非只是曲家的一个普通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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