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悲痛是无声的,心中好不容易累积出来的防线在此刻分崩离析,她张着嘴巴,压抑的心彷佛被一双无形的手在肆意撕扯。
唐满大口大口喘着气,半点声音发不出,她手指颤抖着的伸进衣兜里拿出一个白色没有标签的药瓶。
她吃力拧开,手指一颤,手中的药瓶脱手而出掉落在地上,白色药片散落在枯草泥土上,她蹲下身将还算干净的药片捡起来塞进嘴里,一颗颗嚼碎,苦涩在口腔散开。
太苦了。
小时候的记忆在脑海中不断回荡。
她不爱吃药,母亲温言软语的哄着她,在蹙眉吞下浓稠的汤药后塞到她嘴里一颗糖。
现在给她塞糖的人是傅韵,但是……她好想母亲再哄哄自己。
唐满的身份有部分人知道,阮队的女儿,这次来的不止是新生代的警力,也有阮清晖与傅诚庭以前的战友。
那个清瘦的背影慢慢缩下去,巨大的悲恸笼罩在她身上,给她蒙上了一层灰霾。
这种悲伤弥散开来,让现场的沉肃变得更加闷。
见到唐满这幅样子,有人忍不住上前却被傅诚庭拦住,“让她一个人待会儿,她心里太苦了。”
一阵风从密林深处呜咽而来,彷佛在回应着所有人内心的呼喊。
——
“傅伯伯,我想去远点的地方看看。”不知过了多久,唐满站起身脊背挺直,手不自觉的颤着,手臂与双腿发酸发麻。
见到其他人在忙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她便提出到远处看看。
凭着小时候的记忆以及傅诚庭给她看的已经探测好的地形图,唐满看向曾经一直纠缠着她梦魇的方向。
傅诚庭点点头,扔给她一个漆黑冰凉的东西,“现在这里还不是绝对安全,最近发现有少量毒贩在周围活动的痕迹,这个拿着防身,知道怎么用吧?”
唐满看了眼精巧但略沉的枪,摇头看着傅诚庭,“不会。”
傅诚庭诧异的看了唐满一眼,“你师父没教你?”
唐满仰头看着亮的发白的阳光,“我师父为了杜绝我进公安系统的想法,坚决不教给我热武器,我一个平民百姓也接触不到这个,师父就算想帮我也不会为了我违规。”
“这个很简单,后坐力也不大,我跟你过去,边走边教你。”傅诚庭也知道唐满作为一个普通人是碰不到枪械,就算以前学过,也不会立马上手,他也不去深究常明轩到底有没有教给过她。
唐满没有拒绝,既然傅诚庭都说了周围依然有危险,她也不会逞能独身一人在这边乱逛给大家添麻烦。
“那麻烦您了。”唐满抚摸着冰凉的枪口,这东西的杀伤力她懂,眸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路上,傅诚庭把基本用法教给唐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