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快点回去休息吧，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混到这边来待了一晚上的。”舒文放开了余瑶，朝她挥挥手，然后转身离开。

余瑶也挥挥手，开始往白访家冲去。

那位被梁雨白叫做小黑的女孩子被白访接到了谘询所，余瑶不清楚会是个什么性格的人，到谘询所外面时，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她小心翼翼地凑到门口，贴在门口注意着里面的声音。

白访的谘询所里很安静，只有一道小小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听的不是很真切，似乎在低声说着什么。

余瑶努力地凑到门边，想要听清里面传出来的声音，但那声音很轻很小，她还没听清，整个人一晃，贴着虚掩的门险些栽到了地上。

门嘎吱一声打开，屋内的人嗖地回头，盯着站在门口的余瑶，场面有些尴尬。

那是个跟穿着一身白的梁雨白着装颜色完全相反的女人，她穿着黑色外套，以及松松垮垮的喇叭裤，里面的上身是黑色小背心，露出一小截腹部的马甲线，黑色的长发高高挽起，和梁雨白相比，有几分英气。

“你、你好啊……”余瑶站直身体，不知所措地问好道，扫了一眼整个谘询所，没有看到白访，倒是这个黑衣服的女人一个人站在窗户前，也不知道刚刚在嘀嘀咕咕什么。

“你好？”她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余瑶打量了一下，“你是余瑶吧？”

余瑶疑惑，“是的，你是……梁雨白的那个朋友吗？”

对方点了一下头，“嗯，我是梁雨白的妹妹，叫梁呤，你可以跟她一样叫我小黑。”

妹妹？

余瑶怔怔地打量了她一眼，看上去倒是这位更像是姐姐。

“虽说是妹妹，但实际并非亲生的，只是家里收养来训练一下驱鬼技巧的，所以我跟小白从来不用姐妹称呼，你喜欢的话，也可以叫我小黑。”说着，她往一边的沙发上坐去，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这个屋子里，窗台边的那个多肉植物，它比我想象中的要凶啊，看起来鲜嫩可爱，一说话就极大的反差。”

余瑶抬头扫到窗台上放着的那几小盆多肉植物，点了点头，“对啊，还不让摸，碰都碰不得，凶的不行。”

这么回应着，她忽地反应过来，“你也听得到？！”

梁呤耸肩，抬眸微笑，“当然了，小白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她也认识一个能听到物件说话的人吗？”

余瑶顿了顿，眼眸嗖地一亮，是听梁雨白提过，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之后回来还兴冲冲地跟白访提了这件事，不过因为不太可能见得到，后面就给忘记了。

“原来是你吗？！”余瑶立即欢快地挪了过去，一脸乖巧地坐在了她的旁边，眼眸亮晶晶地盯着她，“你能听到多少？老物件、植物，动物，还有一些鬼魂？”

梁呤点头，“全部都听得到。”

余瑶格外兴奋，“真的吗？那你跟我一样啊！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跟我完全一样的人，开心！”

大概真的是第一次遇到一个完全一样的人，余瑶脸上的笑容完全藏不住，忍不住想要跟梁呤叨念更多，“你来的时候，有听到楼下那一条街的植物说话吗？现在这个季节，它们没有那么多吵闹了，但还是经常唠嗑闲聊。”

“当然听得到了。”梁呤想了想，里面聊到了印象中的植物，“这边有一条马路边上的花坛，那里的花已经完全绽放，居然还是很吵闹，路过的时候，全都在吵架，还在给路边闹事的小混混加油助威，很少见到那么有精神的花。”

“我知道！”余瑶兴奋握拳，“它们是我朋友！虽然脾气很暴躁，但都是些好花花，偶尔还会给我出主意呢！比如……教我拿砖头之类的？不过更多时候是在骂我。”

“确定你们是朋友？看来你跟植物之间相处的还不错啊。”梁呤盯着她若有所思，弯起一抹笑，“我的这个能力更多是被我用在驱鬼事业方面了，有些人死了不愿多说话，但物件知道的信息不比人少，对我来说是挺有帮助的。”

“但我从来没有考虑过去跟这个动物植物以及物件交好，需要询问什么事，威胁就能问出很多东西。”她思量着，“或许偶尔适当的交好，会有更方便我的调查工作吧。”

余瑶愣了愣，迷茫地挠挠头，“大家都还挺好的啊，基本问什么都愿意回答我，我跟这一片区域的物件以及植物都是好朋友。”

梁呤平静点头，“我的工作经常出入各地，没办法跟所有物件交好，我现在的相处方式倒是更适合我一点，你的相处方式倒是能看出你比起跟人相处，更喜欢这些会说话的物件，像是我们这种特殊的人，经常徘徊在人跟物件之间，不知道你跟人相处的怎么样？”

余瑶脸颊悠悠一红，轻咳了一声，“我也是有那么……一两个人类的朋友。”

比如梁雨白……跟梁雨白，以及梁雨白。

舒文现在确认不是人之后，不能算人的朋友了。

还有白访是恋人兼朋友呢。

余瑶努力在心里安慰着自己，细细一想，竟然还真的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