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监。”锦安然看到动作呆滞下来的苏以冬,松了口气。
当味蕾感受到甜味的那一刻,苏以冬的意识渐渐的飘回了身体。
她感觉有个声音在呼唤她。
可是眼里的一切都已经模糊不清,但她感受到温柔的触觉,有人在抚摸着她的脸。
“总监,吃糖。”
这是她溺於困意之海前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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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纱帘,在眼睛薄膜上映出一片暗红。苏以冬在一阵剧烈的头疼中醒来,恍惚地缓缓睁开眼睛,耳朵边萦绕着油烟机的声音。
她回味着口腔里的味道
有烟味,有酸涩的酒味,还有……糖的味道?
她还是有一点昏昏沉沉,用手腕按压了一会太阳穴。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
当被单脱落时才发现,这里并不是自己的房间。
她慌张地左右观察,环境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
一个非常恐怖的结论飘在她的心头——这是锦安然的房间!
她闭着眼开始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从自己想要喝酒开始。
从一点一点,到一杯一杯;从在思考什么,到之后做了什么。
那是基於愤怒的潜意识、是基於被羞辱的难堪、基於迫切纾解的欲望,在如同蜘蛛网的情绪交缠中,她好像无意识地走进了一个房间。
不会真的是锦安然的房间吧?
怎么会?
我真的……
“总监……”
耳畔忽然闪过锦安然昨夜在她耳边稀疏的声音,让她冷汗直冒。
手紧紧抓着被单,头痛让她无法继续思考,晌午明媚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羞愧的红晕瞬间散开。
胃里强烈的翻涌感还是逼迫她走出房间。羞愧与无助塞满了她的大脑,好似要将她挤压撕碎。
她跟着油烟机的鼓风声走到厨房的长桌旁,面色沉重地坐下,看着这个长桌,她又回想起昨晚的场景。
那瓶酒就放在最边上,靠着墙,这“罪魁祸首”的身上映着自己憔悴的脸,好似在说:“看看你干的好事。”
空气中有油被煎熟的香气,很柔和。闻着香味,她意识到的是肚子有些空空的。
看着锦安然,正背对着她在不断的翻覆着锅铲。
香味正是从那口锅里飘来。
她低着头,愤恨地咬咬唇。
——我真是个畜牲。
——我到底干了什么。
身体忽冷忽热,逐渐清醒的大脑只会让她模糊的记忆越来越清晰明了,也就代表着会越来越痛苦。
玻璃杯与桌子碰撞的声音触及到她的鼓膜,她抬起头,看到的却是锦安然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