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安然想起了被修改过的终稿,苏以冬在黯淡的蓝色雾霭图层下,将左边的手刻上一道道痕迹。
“为什么非要面对不可呢?”锦安然坐到她的身边,不解地盯着她的左手,“如果真的压不住紧张与恐惧,那可以把它藏起来啊。”
“我想让这幅画有一个完美的收官,”苏以冬偏头朝她笑笑,“我想让我留在这幅画里,当然要名正言顺,没有一个理由的话,谁会理解将这如此丑陋不堪的手放入画中的意义呢。”
锦安然抿抿唇,心里责备着苏以冬彼时为了向她示好,要用这种方式吸引她的注意。
过了一会,锦安然轻轻启唇:“不会丑陋不堪,我觉得她很漂亮。”
苏以冬望着她,无言。
“如果你的紧张害怕只是因为你所认为的这只手的丑陋与残破,那我想说,我觉得她真的很漂亮!”
如同拨开云雾的一道穿透力极强的光芒,听到这句话的苏以冬眼神顿时清亮了不少。
“我们可以避开谈到这只手,因为这幅画是我的构思,我怎么说都无所谓吧?我其实也想过要将你的左手画上去,可觉得随意将别人的伤口临摹出来实在是太不礼貌了,所以最后才放弃了……”
她语气愈发低沉,像是说了什么很难以启齿的秘密。
因为我放弃了你的特殊,所以让它变成了普通,不再闪耀夺目,但你也不用为之紧张与恐惧。
但是你捡起了我遗弃的遗憾,并填补了它。
“不用避开它,我已经想好了,”苏以冬摆了摆左手,“陪我做个深呼吸吧,安然。”
锦安然抬头,对上苏以冬的眼睛,昳丽的容貌漾开一抹释怀的笑容。
“三,二,一……”
还没等锦安然做出反应,苏以冬便开始倒数,本能驱使她开始用力吸气,可她居然真的相信了苏以冬是想让她做深呼吸。
当她意识到不对劲时,为时已晚。
她的嘴吸入气后鼓鼓囊囊的像个金鱼,苏以冬迅速将唇贴到她耳边,轻声说道:“吐。”
她一激灵,嘴里的气一下子全部吐了出来,但感觉又像是全部吹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苏以冬正在跟着她的节奏,朝她的耳垂吹气。
像是被羽毛轻扫而过,感受到的酥麻随着神经传递至全身,整个人像是先被冻结,再被溶解,从低谷迈向高空,再从高空坠落低谷,刺激到了极点。
直锦安然嘴里完全吐不出气了,苏以冬立刻抽开身,一脸坏笑。
“像个小锦鲤,真可爱。”
锦安然意识到自己被骗了,立刻涨红了脸回击:“你又来!”
“不够热烈吗?”
“那也不能次次这样!”
苏以冬站起身,绕道另一侧伸出右手:“走吧小锦鲤,感谢你解开我的心结了,现在跟去会议室吧。”
锦安然不理睬她,无视了伸出的右手,同样绕道另一侧,将她的左手牵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