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想要说些什么,到最后也没说出来,只是习惯性地将安全带扣上。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锦鲤,至少她与“幸福”与“好运”完全不沾边,
她自认为自己一直都是带来厄运的扫把星。
第一次承认这个想法的时候,是在她最后一次进入医院。
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身边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
民警与医生都在安慰她。可她甚至没有看到唐素馨的最后一面,就要在确认死亡的白纸黑字上签下自己稚嫩的字迹。
那张纸像是写满了她罄竹难书的罪过,每一个笔画都像在心口割了很深的一刀。
只要没有了利用价值,身边将会不再有一切。人性的丑恶在此时无比的清晰。
锦安然,多么的讽刺,她的一切都已经跟这三个字背道而驰。
没有锦鲤般的好运,也没有安然的幸福。
当她意识到自己身边的一切都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自己已经成为孤独本身的时候,她潜意识的就将这一切的错误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是她想要寻求一个原因却又苦苦寻求不到,只能用来欺骗自己的理由。是思想里的自我保护。
可是稚嫩的她又能做什么呢?她甚至连最基本的哭泣都做不到。
当哽咽却无法流出泪水,才是真的痛苦到了极致。
医院蓝色掉漆的塑料长椅上,她背着铁栏窗户透进来的白色日光,失神的双眼紧紧盯着重症监护室的大门。
一个身影进入了她视野中的余光,踩着水泥砖上的光,与她颓丧的影子站在了一起。
“安然,”人影说,“我知道承受这一切很困难,但是振作起来,好吗?”
锦安然抬头,看到了那个让她在这作呕的世界上唯一能感受到温暖的身影。
她站起身,紧紧地拥抱上去。
“安然,”身影也迎上她的相拥,温柔地安慰着,“你会和你的名字一样,幸运又幸福。”
她渴望着安慰,哪怕是只言片语也好。
紧紧相拥着,好似是属於她溺於绝望之海中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别走……求求你!别走!”
精神已然崩溃,歇斯底里已经占据了她麻木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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