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让她短暂休憩的,只有白芊身边的片刻安宁。
白芊拿过香槟杯,往里面倒满了起泡酒,缓缓递到景溪月的手边。
绵密的气泡在疯狂的上升,想像是自己即将溃散的情感,浮於表面之时,就会烟消云散。
景溪月掂起杯底,轻轻晃了两下,看着对坐的二人,缓缓开口:“没记错的话,二位的独家专访是在这周末吧?”
“……是的。”锦安然略带尴尬地回应。
“《Haze》的宣发非常成功,首刊电子版的预约人数已经超过了《Sensibility》最新一期的销量,我身为项目负责人,由衷的感谢二位。”
“不必客气,景常务,”苏以冬轻轻推了推眼镜,“我们才应该感谢您,给予芝澜居这次跻身热门杂志的机会。”
被称呼为“常务”,景溪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随即将手中醒了一会的起泡酒一饮而尽。
喉咙有些疼,一直疼到心底。
她紧紧地闭上眼,缓和这股意外的疼痛,再次睁开眼时,一双窍细的手夹着一块心形鹅肝送到她的餐盘上。
西餐礼仪中,给别人夹菜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她本是有些抵触,可是偏头望向白芊双眼上那对虚弱的黑眼圈时,她的心还是软了软。
忽然有一股名为的心虚与怅然野火,在阴暗柔软的心脏中无法遏制的疯狂燃烧。
“安然,”她故意推开自己的餐碟,站起身,直直地面向锦安然,“可否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想和你独处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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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餐厅的二楼是一个被花墙包围起来的露天阳台,一墙的爬藤月季在夜里已经收敛了盛放的花瓣,但是依旧充满了馥郁的香味。
夜色渐浓,却是没了星星,只剩一轮皎月。
两人随意找了个木制的长椅坐下。
“上次在芝澜居,是我有些太冲动了,一直想跟你说声抱歉,现在终於有机会了。”
景溪月似乎只有在与锦安然单独相处的时候,才能变得不那么像大人,可以展露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锦安然回忆着当时景溪月种种不对劲的举动,自己倒也没有那么意外。
“所以你当时是想……”
“不好意思。”
锦安然深吸一口气:“我没有想过你对我会是那种感情,我之前性格麻木,被痛苦的过往折磨,排斥着一切无关痛痒的善意,但是唯有你的热情,让我稍微敞开了一些心扉,所以我才交到了你这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