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明苏在旁边推,不得已之下,封雪只好进屋,却也忐忑得很,不敢坐下。
待所有菜肴上桌,她谢过沈轻衣后,才敢坐在凳子边缘,随时打算起身行礼。
桌上菜肴丰盛,有荤有素搭配齐全,完全没有临到补给日前一天便会出现的窘迫境况。
起码与她那边只够撑一日的物资比起来,女帝这边可以说是小有富余。
封雪垂眸,双手接了沈轻衣倒的酒,与作陪的明苏推杯换盏,借以压下心里突生的酸楚。
堂堂女帝,竟然将日子过得如此精打细算,月前带过来的密封装肉类,还能剩下许多,其间节俭由此可知。
让君王如此俭朴,是她们做臣子的失职。
丰盛的酒菜,像是一个个耳光,甩在封雪脸上,愧疚之下,对於这顿饭的抵触情绪也不是那么强烈了。
等明苏试探着提出想从外边运些农用器具过来后,封雪仰脖将杯中酒闷了,二话不说应承下来。
成了废人还能重新振作,将女帝养得面上总算有了血色的明苏,都能在宫城里造出一个小花园出来,不过是运些活物和机械而已,又有何难?
得偿所愿的明苏,高兴极了,从未喝过酒的她,陪着热血渐渐上头的封雪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两人开始胡吹海聊。
沈轻衣在旁看着并未制止。
她以有心算无心,如今封雪如她所料生了愧疚和忠心,这顿饭花费的心思,便值了。
既如此,就让小傻子陪着封雪肆意一回,聊表歉意。
酒过三巡,桌上推杯换盏的两人终於停止唠叨,正儿八经吃了些菜,人却是有些醉了。
沈轻衣将厨房煮好的解酒汤端上来,封雪道谢后接过去喝了大半碗,被酒精麻痹的神智清醒许多,见天色不早,摇晃着起身告辞。
扶着明苏在桌边坐好,嘱咐她乖乖喝汤,沈轻衣便出门去送封雪了。
将人送到院门口叮嘱路上小心,看着隔壁有人出来接了,才关门回屋。
了了桩心事,沈轻衣心神放松下脚步都轻盈许多,待回到厅里,还没进屋,便听到一声满含疑惑与委屈的嘀咕:
“轻衣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夏夜安静,便是再小声的嘀咕,沈轻衣也听的一清二楚。
听了她的话,乖巧坐着的明苏撇着小嘴,眉眼耷拉,颇为委屈的双手拨弄衣摆,似乎还没发现她回来。
桌边那碗醒酒汤并没有动的样子。
难得看到明苏这般模样,沈轻衣驻足,倚着门边含笑看着。
屋里嘀咕了一句后,无人应答的明苏垂了脑袋,开始自说自话:“应该不会的,卷毛有喜欢的人,不会和我抢轻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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