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生!”
江父在家政机器人的搀扶下,缓缓地走到了这对兄妹俩的身后。
他的右腿已经完全废了,固执地不愿医生为他装上机械腿。
联邦的医疗水平早达到肢体再生的程度,可惜高昂的治疗费注定与普通人无缘。
他站着楼梯上,空荡荡的裤管随着他身体的起伏微微摇晃,江父斜靠在家政机器人的身上,专注地看向他的小女儿。
她横眉竖眼,一字一顿,宛如杜鹃泣血,句句锥心。
“爸爸的事情,我也很难过。可江风生,这不是你道德绑架我的理由。”
“为什么你身为我一母同胞的哥哥,能对所有人释放善意,却不愿意分出一丁点儿可怜的真心给你的亲妹妹呢?”
“爸爸常年不在家,你不想管我,时时与你那群狐朋狗友出去玩一整天。”
“你不记得,彼时的我比你小七岁,每次你喝得伶仃大醉,闯进家门第一件事情就是你逼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江风落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泪水不断积蓄在眼眶中。
好奇怪,怎么会有一对兄妹的关系差到如此地步?
哥哥不像哥哥,妹妹不像妹妹。
江风落不想在江风生面前哭泣。
因为这样会显得她像一个软弱的孩子。
只能依靠眼泪博取他人的同情。
其实江风落大概猜到了江风生如此做的目的,依照X星系颁布的自管法案,父母病重,子女应尽照顾的义务。
而按联邦法律,江风落未正式成年,江风生作为第一顺位的长子,按法案的详细规定,江风生得身体力行地照顾父亲三个月。
否则父亲有权利起诉江风生不履行子女义务。
江风落不想和江风生讨论该法案的合理性,但她明白今年的学府考试是她唯一的机会。
无论是接近秋辞梦,还是逃脱这个令人窒息的家庭。
江风落偶尔会觉得自己像个压抑许久的疯子,在午夜梦回间,她像个漂泊的游魂一样望着异常安静的客厅。
父亲、母亲、哥哥,明明是她血缘上的亲人,一位从诞生日之后就未再见过面;一位自动无视家庭;一位更是对她眼不见心不烦。
难道母亲的离开也是她的错吗?
愤怒和怨恨交织在江风落的心中,她被情绪裹挟着,如同一只软弱无助的飞虫在粘腻的蛛网上垂死挣扎。
“你——!”
江风生还未来得及再出言指责,极为响亮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在客厅内。
江风生难以置信地盯住眼前的亲妹妹,江风落面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抬头瞟了眼站在楼梯的爸爸。
江风落失望透顶对他摇了摇头,毫不留情地转身冲出家门。
耳边似乎传来江风生地怒骂,但江风落已经不在乎了。
秋家,二楼议事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