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笙没有去捂自己的脸,只吼了句:“我的脸只有我的父母有资格扇,不是因为我犯了错,只是因为我而让他们难过了,夏家,什么时候都轮不到你来教育我。”说完,念笙起身扬手就要回三舅母一巴掌,一只细腕却被三舅扼住,“你还有没有教养,这样没大没小?”
夏念文就是在这个时候挣脱了她妈的钳制,冲到三舅和夏念笙的中间,而后咬上了她三舅的手臂,直到嘴里泛出血腥味,三舅才放开被钳制的念笙,夏念文也不可避免地挨了一巴掌,那是夏家爆发的最严重最混乱的一次家庭暴乱,不过后来夏念笙和夏念文一致地认为只要有她们家那个乱嚼舌根的三舅母在,那样的家庭暴乱爆发是冲早的事。
那晚最后怎么结束的,夏念文已经记不清楚,只记得第二天念笙要去汽车站坐大巴到省城的火车站,然后再去北京,她趁她妈不注意溜了出去,在小城破烂肮脏的汽车站,看到念笙坐在角落里,没有送行的家人,因为从那晚开始,夏家就再也不再认夏念笙了,这么多年,她也再没回去过。那天,夏念文抱着夏念笙哭了好久,想着即将的分别,想着念笙从此都只有一个人了,那个时候,夏念文不明白,为什么那样的爱会这样重,很多年后,她才遇到那个人。
☆、第四章
夏念笙的第二次咆哮太惊天动地,太骇人听闻,以至於这一次,夏念文有些担心有些不安地望着她。
“面膜小姐,如果你不介意,那我就只有这样称呼你了,爱因斯坦说在这个世界上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所以为了念文的身心健康,我们,化敌为友吧。”
“爱因斯坦什么时候说过那句话?”面膜小姐转过脸望着夏念文,“我没兴趣也没时间和你做什么朋友敌人的,还有,你,快去做饭吧,我很饿了。”
念笙温和地笑了笑,没再搭理面膜小姐,只倚在厨房门边,“念文,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嗯?”夏念文将青菜梗一根一根地放在水龙头下铺成了满槽的绿色。
“这女的,并非善类,你自己平时要多加小心啊。”
“姐,你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夏念文回身就被夏念笙爆了一记,“第一,夏念文,你不了解我们的世界,就不要随便乱说,我给你说过好多次了,在没有调查清楚一件事情之前,不要下结论,第二,我只是更喜欢和女人接触,而不是见到任何一个女人就会扑上去,懂?第三,我对那种连自己的姓名都不敢说,颐指气使傲慢无礼的女人,真的没有一点兴趣,第四,她是那种完完全全只喜欢男人的女人。综上所述,除非我眼瞎耳聋失去所有的味觉嗅觉甚至连触觉都不会有,我才有可能会喜欢上她吧。”夏念笙说完指了指门外,回头看,就看到她,似刚换了一身衣裳,只是将睡裙换成了睡衣,白色的T恤套在身上,刚好遮过臀部,脸上的面膜已经取下,雪亮雪亮的目光,那眼睛里似有什么东西,淡淡地,像溪水潺潺,面膜小姐唇角含笑,面貌柔和柔媚地看着她,对,望着她夏念笙,似刚洗浴过的关系,将容色衬托得愈发艳丽,她也不说话,只深深地将夏念笙盯着,过肩的长发有些湿,软软地搭在前肩上,白色T恤宽而大,以至於那样清晰地看得见她的锁骨,她的锁骨没有那种变态的瘦,倒是带着另外一种风韵,她就那样静静地朝夏念笙走过去,天然气上微蓝色的光,淡淡的,像整间厨房那份恬淡的温和,只可惜好景不长,只那眨眼的功夫,面膜小姐贴上了念笙的身子,她温热的身子就这样若有若无地贴了上来,她缓缓侧过身,呼吸近在咫尺,指尖不经意地触碰到夏念笙的衣角,稍微拉近了和夏念笙的距离,摩挲着她的脸庞,在她耳旁轻声低语:“夏念笙?我记住了这个名字。”
念笙全身紧绷,双手紧紧地抓住案台,这个女人在干吗?她只觉得大脑发热,有一种眩晕的感觉,她太长时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难道和夏念文一样,低血糖发作了?
“夏念笙,你的脸红了。”面膜小姐悄然起身,折身离开了厨房。
“妖孽!!!”夏念笙和夏念文同时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