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不想找他们,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念文的声音有些低,她是真的有些怪她了,她最不想的就是这样,表白之后,就只能形同陌路了吗?
沐芷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呢?也没有办法告诉她,前两天也不知道是低血糖犯了还是又怎么了,只是走到金堂街的路口时,突然心悸的厉害,那种感觉太熟悉,她知道那种非常不好的状态又要发生了,果不其然,她只觉得心悸得快没办法呼吸,双眼发黑,她张了张嘴,想喊救命都喊不出声来,冷汗从掌心冒到额头,她只觉得自己陷入了漫无边际的黑渊,看不到尽头,接下来就完全不省人事了,醒来的时候,身旁无数双陌生的眼睛疑惑地望着她,她转动了眼珠,却看到熟悉的夏念笙,她深呼吸了几次,夏念笙问她有没有事,她摇了摇头,这样的命她犯过,也就晕那几分锺的时候最难受,醒来之后就不会有大碍了,她起身向念笙道谢,而后就消失在了人海。
第二天就到了生理期,她请了假窝在家里,起初只是觉得腹痛难忍,没多久,头又浑浑噩噩的,她躺在沙发上,没有想要给谁打电话,柳丁辉回上海了,远水解不了近火,她妈在她生日第二天也回了随州,至於她那个傍上有钱人的父亲,早也不知去了何处,她在名片夹里看到夏念文的名字,食指曾在那十一个数字徘徊了片刻,她没有办法欺骗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有夏念文在的时候,总是会觉得心里特别的踏实,不管是她在身边做什么,抑或是什么都不做,她都会觉得心安,只是转念,就把手机扣上了,许多时候,如果不能爱,靠近或是远离都是煎熬,很多很多年了,认识念文的时候她比现在的夏念文都还小,不是没有察觉到,只是也从未想过年少的念文会有那样的心思,那个时候她那么小,真的就像个孩子似的,现在想来,才真的恍然那时的念文是真的太喜欢呆在她的身旁。混沌的思想总是会特别乱,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在沙发上睡着的,兴许是太疼了,糊里糊涂中,她似乎看到念文,那份清澈的眼神中有着淡淡的忧伤,她想唤住她,只是她却转身离去,背影落寞又决然,间或着,又看到韩少功,看到他和沐容萱在她的床上滚床单的情形,敲门声唤醒了她,她拖着疲惫疼痛的身体开了门,门外却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沐容萱,门外的人依然趾高气扬,似乎全世界都该宠着她的摸样。
“这是我爸让我带给你的。”她将一个不知装有什么的东西扔在沐芷面前。
沐芷忍着腹痛,看也未看那东西,就将手提袋直接还到了沐容萱手里,“我还有事就不请你进来了。”
“上次他过来说忘了给你了,这次我来南城,他就让我带过来了,你也别逞强了,这是五万块,对我们家来说,什么也不算,对了,少功还在楼下等我,钱我已经拿给你了,转头你别又告我的状。”沐容萱说完就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去,沐芷一口气憋在心口,腹疼如绞,她望着手提袋里的现金,只觉得可笑又可气,这么多年,她那个父亲总试图做点些什么来补偿,对他而言,能补偿的不过就是钱而已,沐芷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牵扯,却也从不曾接受,於是他竟然想出这招,现金,一张卡就可以完事的,非要拿现金来高调张扬,和沐容萱整个家的行事作风一样,生怕人家不知道她们家有钱,她将手提袋扔在地上,亲身父女之情,这么多年缺失的养育之情也就值这五万块,从她六岁那年之后,他偷着来学校看过她几次,再之后,再无音讯,不管是物质还是精神,他都再也没有给过她和她母亲任何的关心和爱护,窗帘下是小鸟依人的沐容萱偎依在伟岸的韩少功怀里,自韩少功劈腿后,他竟连见她的勇气都没有,她只觉得碍眼的慌,放下窗帘,又偎在了沙发里,那晚,痛经让她无法入睡,她就那样躺在沙发上躺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夏念文出现在她的门边,喝过粥之后,她有些困,枕着抱枕,歪着头。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