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念文从厨房中拿过调羹,轻轻吹了吹,“良药苦口,你忍忍吧。”
她低头凝望她,目光如注。
沐芷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也不知谁更像小孩子,她喝了一口,试了试温度,拿过碗,一口气就喝下去了,“长痛不如短痛。”
夏念文见她一口气喝完,只呆愣在原处,没有过多的动作。
“为什么没有糖?”
“什么?”
“这药这么苦,我一口气喝光,总要有些糖润润口吧。”
“哦”夏念文四处翻,都没找到,回转身的时候,却看到沐芷又哭了。
“怎么了?怎么了?我现在就出去买,好不好?”夏念文慌了,今天晚上是怎么了?她的泪腺像收不住似的,说哭就哭,她一手在她后背上轻轻地拍着,落手很轻,却又不够温柔,笨拙的人始终是笨拙的,更不知现在是该留在沐芷身边,还是马上出去买糖。
沐芷只轻轻拉住她的衣角,反正已经失态,已经在她面前哭过,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她低头,想起她妈,想起小时候生病,她妈妈都不会哄她吃药,只将一碗乌七八黑的东西端在她面前,告诉她不喝药身体就不会好,身体不好什么都做不了,念不了书,以后也不会有出息,她只是默默地喝下那些苦涩的东西,而后妈妈总会放上一颗糖,软软的,甜甜的,大白兔,那时候已经属於奢侈品,入眼处,是前不久沐容萱趾高气扬地甩来的五万块钱,泪水溅落,溅在夏念文的手背上,她终於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拦着夏念文不让她走,这么多年来,风里来雨里去,那些路,都只有自己一个人走,遇到人生重要决定的时候,拿主意的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大学的时候,遇上韩少功,以为终究是遇到了良人,却哪知劈腿竟劈到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身上,生活永远比戏剧更加的狗血,竟然在这个时候,无端地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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