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研跟在席行之身边久了,连那温柔的口气都学会了。
“一个月?那我这一个月都得像个残疾人似的?”席慎之若有所思地皱着眉。
这种感觉很不好,除了能说话能自己吞咽唾沫之外,所有的事都需要有人在一旁协助才能完成,比如喝水吃饭甚至上厕这样私密的事都必须要让人陪,这让她有些烦躁。
这是席慎之经历的最为麻烦的一次惨痛,所以她有些不适,这种不适表现在莫名的心烦,以往她心烦的时候还可以去拿画笔,只要倾注在那个世界里,周遭的所有一切都会安静下来,可是现在,她连画笔都还不能拿,除此以外,身边总像少了些什么让她不舒服,当她意识到身边换了一拨人的时候,她有些失落,有些生气,那气又是生自己的闷气,没法发泄出来的,所导致的结果就是她额头上冒了一颗痘痘,像暗疮,碰着有些疼,又拿她没办法,这几日,她对手机异常的敏感,她没什么朋友,真正出走之后遇上夏念文两姐妹之后才和她们做了朋友,其他还有三两个网上认识的一起写生的朋友,可是除了夏念文几天关心的短信,再无其他,她无法理解情窦初开这样的事会在这样的时候发生在自己身上。
席慎之是学金融与证劵的,可是这个志愿是席公权规定她必须填的,她不喜欢,很不喜欢,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她喜欢上了画画,那时白天也画,晚上也画,她突然觉得找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那个世界,安宁,静好,她又最爱画女人,她认为女人真是千姿百态的,娇羞的女人,撒娇的女人,泼妇一般叉腰的女人,干练的女人,狠毒的女人,妩媚的女人,万种风情的女人,女人又有南北之分,城市之分,一方水土一方人,有太多太多,慎之只觉得那是一个多么庞大的世界,可唯独画不好夏念笙,只要她去上班的时候,她总会拿她的照片对着画,可总是有不对的地方,她画了很多幅,没有一幅满意,所以这次烧了也全烧了吧,就连送给夏念笙的礼物也全都烧了,那是她在上海画展得的奖杯,那是她得的第一个奖,可惜现在也没了,慎之想着不由地发起呆来。
她一直画女人,可也从未想过要和一个女人恋爱,确切地说,她没想过要找谁谈恋爱,甚至,她觉得,这辈子,是不会和任何人谈恋爱的,她也从来没有过意中人,那意中人只在画里,那平面的画笔下,那一勾一勒中,罩着红光,出水芙蓉地浮出表面,她只觉得那多简单啊,她愿意喜欢哪幅就哪幅,她们都是安静的,她在画架上可以摸摸这,摸摸那,每一幅,都知寒知暖的,不像某些人,竟连着几日再不来看她。
第二天就元旦了,按照规定,公司也放了假,一家人顿时聚齐了般,其乐融融起来,只席慎之总有些怅然若失的样子,一如既往的,手机里依然没有她想要的信息,那个人,像突然沉寂般,从她的身边抽离了,2009年1月1日,中午吃过饭,席公权就进了书房,席行之找人在外面花园安顿好,将席慎之推出去晒晒太阳,因为她的关系,李医生最近来席家的频率也多了很多。
很自然为席行之拉过椅子,又给席慎之调整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席谨之在一旁冷眼旁观。
“李盛研,你是不是还应该为我准备烟灰缸,还有打火机,李盛研,我有时真觉得你体贴的像个圣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