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手拨一拨卷发,然后勾一勾唇,那种四两拨进千金的感觉就扑面而来。”
秦越眼睛里多了一缕摇曳的火光,很克制,像她的人,她说:“向晨,她笑起来那秒,身上全都是光。”
亮如白昼。
即使她们之间还隔着一层楼的距离,依然把她世界里的那些阴暗照得无所遁形。
她突然就不恨了。
她被这个世界重伤过的地方一瞬间全都复原了。
於是,重拾理智的她立刻就把样貌已经有了不小变化的沈见清和院长办公室里那个抱着她去触摸太阳的姐姐联系在了一起。
然后她就发现,她久久盼望着的人真的就是拯救她世界观的人。
那个瞬间,她高兴得几乎发疯。
“也可能是真疯了,我在去找她的路上撞到了好几个人,但我没有说任何一声抱歉就走了。”秦越回忆着说。
关向晨没去评价这个自己能完全的行为,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问:“找到了吗?”
秦越笑道:“找到的话,就不会有后面酒吧跟踪她的事了。”
“但我没觉得失落。”秦越抬眼看着桌上的电脑、仪器和各种图纸,语气分外平静,“我从她身上看到了我正在失去的东西——明亮,我想找回来。”
“我曾经承诺过院长,会用几年时间把日子过好。在当时,我对这个‘几年’其实没有很明确的答案,更多的是走一步看一步。
“‘明亮’那个词突然出现在我脑子里的时候,我立刻就确定了,我的起点差沈见清太多,在她那个年纪的成就肯定不如她,那我至少要走到一个路口,那个路口连接着一条清晰的坦途。
“我开始有选择的找工作,从小厂到大厂,从没社保到签正式的劳动合同,终於成功进领科那天,我知道我可以开始大步地朝着我向往的路口走了。我要抓住一切机会去学东西,不论那个机会是不是和我的工资挂钩。”
关向晨如梦初醒,“这才是你该不该自己的活儿都会去干的原因?!”
秦越说:“是。”
关向晨的呼吸沉下来。
秦越这也太拚命了。
她每天在厂里工作8小时,回屋里工作6小时,加起来就是14个小时,工资却少得可怜,还要把大部分钱搭回福利院,剩下那点也就够她住这种二十来平的小单间,吃续命的饭菜,可她竟然毫无怨言,还在她吐槽的时候,笑着说每天一个鸡蛋,一杯牛奶,新鲜水果不断是很精致的生活。
屁!
她也就是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才不得不把自己养得认真点,和精致生活根本搭不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