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师, ”陈薇犹豫着问,“谁在阻止你和秦师傅在一起?”
沈见清闻言眸色骤沉,一字一句:“谁都不能阻止。”
“沈老师……”
“陈薇, 帮我叫个跑腿, 把办公室的电脑送过来。”
阿越嫌她患得患失, 被她反覆无常的坏脾气伤了心, 她要改, 要让她安心, 要变回从前那样,让她知道怎么继续爱她。
沈见清艰难地撑起身体, 之后一整个上午电话不断,视线几乎没有离开过电脑。
她早饭就没有吃, 这会儿午饭已经凉透了, 还是没有碰的意思。
陈薇看在眼里,欲言又止了无数次,才终於把她早上说的那些话和自己过去两年的所见联系在了一起——她一夕之间严厉的转变, 肉眼可见的消瘦,低沉到失去光泽的头发, 包括除了校门后抽烟酗酒, 醉生梦死的生活应该全都和秦越的离开有关。
爱情向来无情, 失去的时候总让人备受煎熬。
可现在不是已经和好了吗,沈见清怎么还在用工作麻痹自己?
冲疑良久, 陈薇忍不住问:“沈老师,你和秦师傅是不是吵架了?”
沈见清点击鼠标的动作忽然顿住,声音虚弱喑哑:“没有,是我仗着她脾气好,不止不告诉她想知道的事,还口不择言,对她说了很难听的话。”
陈薇说:“那不就是吵架?”
沈见清泛白的嘴唇张开又闭上,最终紧抿成一条线,没再反驳。
陈薇说:“吵架伤感情。”
秦越留下的耳机里响起低电量提醒,沈见清指尖颤抖,紧涩感堵在喉咙口。
“陈薇……”
“她为我做了太多事,我以前什么都没有许过她,以后至少不该拖累她。”
陈薇惊讶:“沈老师,你说什么呢!你这么优秀,怎么可能会拖累秦师傅?!”
沈见清自嘲般笑了一声,嗓音艰涩:“你不知道她长大有多难。别人的童年,口袋里可能有一把糖,一对花夹子,她一年四季在吃药;别人的成年有祝福,有鲜花,她在四处打工挣钱;别人热恋了,分手了,恨不得把年轻人可以试错的成本全部用光的时候,她默不作声地提升自己,追着一个看都不看她的人。”
陈薇愕然,无法把沈见清口中这个秦越和312里做什么都游刃有余的秦师傅对应起来,她忽略沈见清最后一句,不确定地问:“秦师傅家境不好?”
沈见清说:“她是城南福利院的孩子,没有家。”
“……!”
“所以她比别人更上进,更知道感恩。”
沈见清摘下耳机,紧攥在手心里:“我只是带几门课,发几篇论文就有丰厚的收入,光鲜的身份,她那么努力,是不是更值得一个好前程?”
“沈老师……”
“她不该平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