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成绩都好,在班里是竞争关系,更喜欢相互学习。”
“我们用了三年时间一起长大。”
“高中我出国,我们并没有就此疏远,反而因为不能陪着对方,把关心变得更加明显直白,它和距离、时差一起,渐渐让我发现什么是喜欢,但我们那时候都还未成年,她也没表露出对女生的兴趣,我就始终不敢向她开口,怕到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沈见清问:“后来呢?”
徐苏瑜望着地面,睫毛挡住了她起伏动荡的视线:“后来她生了一场大病,走了。”
沈见清大吃一惊,怎么都没想到徐苏瑜说的“走”是这个走。
“苏瑜……”
徐苏瑜笑笑,说:“别这副表情,她的离开确实是我无法接受的,但也让我知道我以后要做什么,她还交给我了一样可能要花一辈子的时间才能做完的事,我这些年过得挺充实的,现在还有阳阳,就算哪天突然老了,也不会太孤单,所以沈见清,不要再觉得对我没有回报,相反的,你让我想象出她长大以后的样子,秦越则让我遇到了齐阳,在这段缘分里,本来就该是我想尽办法感谢你们。”
沈见清张口无言,情感的转嫁与寄托,她太熟了——手串、猫、拥挤的公寓……
它们有落脚之处的时候,她们才能找到理由假装安然无恙地继续生活。
“谢谢。”沈见清还是想说。
徐苏瑜没有出声,她心里,那些被揭开的陈年旧伤正在一寸一寸吞噬着她的平静。
想起刚才出来看到沈见清沉郁的表情,徐苏瑜攥了一下手,迅速恢复冷静。
“沈见清,喻卉的事不要轻举妄动。”徐苏瑜提醒。
话题骤然被拉回来,沈见清对徐苏瑜和她那个女孩儿的惋惜消失殆尽,脸上只剩无尽的凉薄。
沈见清说:“当然,她连秦越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我怎么可能把她的事排在秦越之前。”
徐苏瑜补充:“喻卉现在不过是在垂死挣扎,她做过太多坏事,早晚翻车。”
沈见清平静道:“我知道了。你快回去休息吧,等秦越醒了,她请客,我出钱,我们一起请你吃饭。”
沈见清明显不想继续喻卉的话题,徐苏瑜只能作罢。
徐苏瑜看了眼病房方向,问:“我走了,谁照顾秦越?”
沈见清怔住,很快笑了声,说:“护工啊,她比我们都专业。”
至於她……
沈见清只想短暂握一下手,活动冻到发僵的关节,指尖触到掌心,却只是越掐越重。
她还没有做好靠近那间病房的准备。
那里面的人把她看得很透。
她就是怕失去,一直都怕,怕到她难受的模样只是从脑子里一闪而过就会浑身僵硬发抖,脑中混乱到了空白。
由这样的她进去照顾秦越,除了加重她的噩梦,不会起到任何一点作用。
徐苏瑜昨天就看明白了,她没说什么,只留一句“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