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没有一首曲子,是你母亲为了你娘做的?”
“自然是有的。”碧潮生挨近了一点,与妙星玄道,“别看我母亲在外那般威风,对着我娘,总是别别扭扭的。”
“她作过一首曲子,名叫《黯然销魂》,听说是我娘离家出走那会,她自己在青海黯然神伤所谱。”
妙星玄有些惊讶:“是江潮师叔怀着你那会吗?”
碧潮生摇摇头,与她小小声道:“不是。”
“我听碧霄宗的长老们说,当年我娘离家出走过一回。路上遇到了夏武真。夏武真是她未婚夫,两人一起闯荡玄洲,闯出了不少名堂。”
“我母亲听说了,在家里很伤心,就谱了这首曲子。”
妙星玄更是诧异了,她原以为以碧沧是个不拘於礼教,性情洒脱之人。
却原来听到喜欢的徒弟与他人在一处,也是会难过的。陷诸富
妙星玄心中升起了一丝微妙的情绪,忽然很想听听这些年上的前辈,为了情爱,能伤心到什么地步。
妙星玄顿了顿,小声问她:“我可以听听这首曲子吗?”
“嗯嗯。”碧潮生转着手中的玉笛,笑了一声,“我吹给你听。”
她横笛一吹,幽幽笛声起,霎时间将妙星玄从宽阔无垠的海面,拽回了七星峰。
在这笛声之中,她仿若看到了司南,一袭白发,端坐在冥想室中。
月光从洞府的门前落下,一点点往里延伸,爬上了司南的蓝衫,如玉一般的指尖,漫过她薄剑一般的唇,琼玉一般的鼻,远山那样的眉……最后,落在了她洁白如银的发丝上。
月光如此温柔,映照在司南的身上,更是柔和无比。
妙星玄想着她的模样,想着她的法袍轻轻掠过玉竹林的枝桠,想着她每天要去的炼器室,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她想司南,想司南会不会每日看向七星峰外,等着她的身影归来。
想司南会不会偶尔抽空念想,留意飞向家中的每一只影鸽。
她想司南,想司南能够像她想她一样想她。
面具之下,妙星玄的泪顺着面庞刷下,悄无声息地润湿她胸前的衣襟。
随着呜咽的笛声渐落,妙星玄已经泪流满面。
敏锐的碧潮生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变化,吹奏完一曲,就站在她身后,默不作声。
妙星玄默默哭了一会,才吸了吸鼻子,扭头看向碧潮生,很不好意思道:“真是一首让人难过的曲子。”
碧潮生笑笑,与她轻声道:“所以我母亲很少吹这首曲子,她说以前难过的事情都过去了。”
“剩下的都是快乐的事。”
“可是人在快乐的时候,是做不出动人的曲子的,她后来就再也没有谱曲。”
妙星玄闻言轻笑了一声:“的确是这个道理。风花雪月,总是悲春伤秋的人才会感受。”
“真正快乐的人,只有一种单纯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