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家是打棺材的,覃如意有这把丁兰尺并不奇怪,可让苏北顾有些许在意的是上面有阵法残留的痕迹,而且这把丁兰尺看起来也有些眼熟。

覃如意的声音从侧后方响起:“我昨日找了半天没找到,寻思嫁妆装箱时,是否没有装进去,原来真的遗漏在家了。”

她伸手拿起丁兰尺,对苏北顾微微一笑。

苏北顾心想,谁的嫁妆是丁兰尺啊?覃家人装嫁妆时必然不会带它。

她比较好奇上面残留的阵法是怎么回事:“这把丁兰尺……”

“这是北顾所赠,北顾难道忘了?”覃如意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仿佛她只要敢说自己忘了,对方的眼神立马能从期待转为失落。

苏北顾确实忘了。她什么时候给覃如意送过丁兰尺了?

等会儿,被覃如意这么一提醒,她好像有点印象了。

“我没忘。”苏北顾想起来了,“四年前父亲亡故,苏家为了棺材之事曾来过覃家,我那时也随行而来,应该就是那时候赠送的吧?!”

苏家自然是来买棺材的,可棺材太贵,苏家与覃家开始扯皮条,直到后来覃家同意赊一副好棺材给苏家。

兴许是为了表达友好,她送了一把丁兰尺给覃家。正好那时候她沉迷於研究阵法,作为实践,顺手在丁兰尺上附了个宁神静心的阵法,再告诉他们这是辟邪的也说不准。

覃如意抿唇,也不说是与不是。

苏北顾心里没底了:“难道不是吗?”

“是。”覃如意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覆,只是脸上的笑容依旧淡淡的。

苏北顾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记岔了!

她寻思自己虽然沉迷修炼,但还不至於记性差得连四年前的事都记不住。

话说回来,原来她们四年前就接触过了,可她真正对覃如意留下深刻的印象,是在几天前呢!

苏北顾换了个话题:“阿覃姐姐跟覃伯父、伯母说完事了吗?”

“说完了,本来也没多少话要说,是他们担心我在苏家不能适应,才多问了两句。得知阿姑为人仁善、北顾待我也十分贴心,他们便放心了。”

苏北顾:“……”

这得是多厚的滤镜才会对她跟她娘产生这样的认知啊?!

想到覃如意这般信赖她,她却忘了四年前的交集,苏北顾便有些惭愧。她避开覃如意清澈的目光,问:“那你明日是不是就得回来帮忙了?”

覃如意道:“最近没什么急用的棺材要打,我不忙回来。倒是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若是几天前,苏北顾自然是要回道观参加早晚功课、准备各种科仪的,现在她只想将昭九给的阵法公式运用到实践中来。也就是说,她准备下地试验“通过阵法种出助於修行的作物”这一理论。

她说:“先厘清家中的田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