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有道微笑道:“不用,我带了婢女来,她们就在外头。”

“那秀秀你去帮北顾的忙吧!”卢雪欢只好把穆秀秀指去给苏北顾打下手。

陆有道发现卢雪欢这儿是个不错的突破点,於是问:“小师叔要忙什么呢?需不需要我找人帮忙?”

“北顾准备种几亩菌菇,眼下正在培育菌种,这种时候谁都帮不上忙,只能替她干一些粗活罢了。陆居士的婢女没干过这种活,还是不劳烦她们了,让我们家的丫头去就行了。”

这不禁让陆有道回想起苏北顾在太真观时,除了修炼之外,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待在菜圃种菜。没想到她回了家,不仅没有安心地将农活交给下人去做,反而还开始种菌菇了。

陆有道没有多想。

出了苏家后,覃如意恭敬地问:“陆居士想去哪儿视察?”

没有别人在,陆有道也不需要伪装了,她的脸色冷了下来,凉凉地瞥了眼覃如意,道:“我初来乍到,对浮丘乡并不熟悉,你既然是这儿的人,那还是你来带路吧!”

覃如意便当她是真的来体察民情的,带着她到乡间走动,告诉她浮丘乡的百姓生活如何、收成如何,是否有天灾人祸等。

陆有道忽然道:“能否给我说说‘轧棉机’的事?”

覃如意一顿,道:“苏家就有轧棉机,不过租出去了。”

“听闻轧棉机是一个姓覃的木匠造出来的?我记得你也姓覃,莫不是你的本家?”

覃如意如何听不出她的试探之言,微微一笑,道:“那位姓覃的木匠正是家父。”

她没说轧棉机是她爹造的。

好在陆有道也没在意这种细节,在确定覃如意的身份后,她抛出了自己问题:“你怎么会在苏家,还穿着小师叔的道服?要知道道士的衣服是不能随便给俗人穿的,她向来恪守宫观礼仪,怎么会……”

覃如意一开始的想法跟陆有道一样,她以为苏北顾是那种一心向道,被宫观的规矩、戒律所束缚的正经道士,直到苏北顾告诉她,自己破了不少戒。

再后来,与苏北顾相处的过程中,她才越发感觉到,苏北顾只是一心向道而已,并非只知恪守清规戒律的老古板、老顽固。苏北顾有年轻人的俏皮和玩闹之心,也有不认同世俗、陈规陋习的一面,甚至还打破了很多她对道观、道士的固有想象。

现在覃如意知道了,陆有道与苏北顾虽然是青梅竹马,但她对苏北顾的了解却远没有只与苏北顾相处了半年的自己来得深。这么一想,她先前所感受到的紧迫感似乎也没有那么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