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阵子容汀还在图书馆兼职,等万桑找上来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她想起确实给过陈赛宇资料,不过那份是和考试范契合的,她以为陈赛宇给万桑发错了,只当她是无心之失,既没有揭穿,也没有在意这件事。
后来她和寝室关系越来越差,自己还完全摸不清头脑,还在一味想着怎么改善宿舍关系。
她暑期在学生会工作,帮着师姐准备支教和夏运会的事情,天天脚不着地,有时无法及时回宿舍,怕别人误会,才告诉过陈赛宇她在忙的事,顺便让她帮忙留门。
可她那天专门绕远买了西瓜回寝室,听到的话却让她心口一惊。
隔着层门,万桑大发牢骚,抱怨她不按时回宿舍,总是吵到她睡觉。
容汀本来期待陈赛宇能为她解释。却听她用若无其事的口吻说:“体谅下吧,容汀这段时间准备保研呢,咱们也不好干扰。”
万桑立马炸毛:“神马!她上进为什么要我们做牺牲啊!她每天早上起那么早去图书馆,总是打扰我睡觉!现在又不回来,真是......”
陈赛与声音掺杂其间:“忍忍吧,人家上进有什么不好。”
万桑更火大了:“卷王说的就是她吧!谁这么早准备保研啊,心机怪,八成是为了抢导师。我就说罗老师怎么对她那么好,哼,原来是......”
后边的话容汀没听。那天炎日烈暑,她没回宿舍,愣愣地在食堂呆了一中午,心和西瓜一样冰凉。
后来她听到越来越多类似的话,这些话如压死骆驼前的九百九十九根稻草,不能说罪大恶极,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只能引颈等待最后一击。
“容汀,我——”
“别说了!”容汀蹙着眉,“你知道万桑心思敏感,却总和她说我得奖的事。你知道她也想保研,却总是用我来打压她。我和寝室的关系早就不行了,你有试着协调过我们的关系吗?甚至为我说过一句话吗?”
她越说越委屈,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没有!你故意让我孤立无援,让我只能和你说话,什么都得听你的,做的事都要和你联系在一起,连万桑她们也拉拢你。所以,两方同时给的甜头很好吃吗?”
陈赛宇一时噤了声,在这些事实面前连头都抬不起来。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心里确实有个很自私的想法。
容汀性子软善,学习又好,总是会妥帖安慰周围人的情绪,从不计较付出。陈赛宇有时候想,要是这样好的人,以后只会依赖她,只将她当作最好的朋友就好了。
她搞些不入流的小动作,疏离容汀的人际关系,让她学着依赖她,只听她的话。只是她没想到猛药过后未必是好结果。因为容汀被她们逼走了。
陈赛宇的脸红一块白一块,几次嗫嚅着想解释,然而看到对方冰冷又漠然的面孔,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