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她主动招惹的。
那么单纯无辜,又有点傻乎乎的。
她在无趣又孤冷的日子里遇到了这个热源,便不由自主靠近,撩逗,安然享受她对她的好,哪里想得到今天的孽果。
她也明白,责任不能全归於对方。
冉酒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劝她:“汀汀,我想了很多,后来觉得或许你并不是喜欢我,你只是雏鸟情结而已。”
容汀微垂的眼帘眨动了一下,被这句话燎了一下,晕黄的光刺眼得让人流泪,也不如这句扎心。
她能接受冉酒用理性剖白的语言,说她不喜欢她。也能接受冉酒表达她的失望。
可是她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人,却被扣了顶这样可笑的帽子,被人想方设法找荒谬的理由解释她珍惜的关系,她接受不了。
容汀失望至极,忽然就冷静下来:“你说说看。”
冉酒忽然语结,有点不忍心说出口。
不远处坐着的少女白衬黑裤,浑身带着干净又清隽的气息,既腼腆又干净。
她平日里看什么都怯怯的,小小一只藏在家里帮她做饭,会做出很好喝的饮料,会在她生病细心照顾,会偷偷攒钱请她吃饭。
她的眼睛一弯起来就是两轮月亮,黑眼珠又纯又甜,叫人看着一点办法也没有。此时那两盏月亮却熄灭了,淬了冰般木然而失落。
冉酒想了想终究要说,启唇道:“或许你遇到的室友太垃圾了了,从不会珍惜你的好。我稍微对你好了点,你就会不由自主依赖我,喜欢我......”
她说不下去了,目光柔和:“汀汀,你这么好,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人。我只是你旅程中遇到的某个人,冲早要离开的,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我们性别不对,时间不对,过程也不对。”
容汀听不下去了,轻轻啜泣了一声,“要是原定计划的终点就是这里呢?”
冉酒忽然被她漫长的反射弧搞蒙了,“什么意思。”
容汀的眼梢泛红,然而瞳仁像墨色的珠子,证明她此刻清醒无比:“你不试试,怎么能知道,我们的终点会去哪里。”
她明明平时什么都软弱,甚至让人有种可欺的错觉,此时却昭示着她的倔强。
“我的主动只是加快了事情发生的进度,或早或晚,我们都要面对这个问题的。”
冉酒满眼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容汀的脸是失血过多的苍白,然而唇角还是浮现出很浅淡的笑。
“你找我吹头发的时候是怎么想的,你让我和你睡在一起时又在想什么,还有允许我抱你的时候,送我花的时候,你从操场上捡到我的时候,答应我住进来的时候......”
两个人面面厮觑,空气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