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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事情,互相喜欢就好了呀,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哪能这么纯粹,活在社会中谁都千丝万缕,最后都要走出家门面对更多的人。”

说者或许无心,听者却有意,我忽然觉得这话就像在说我——也许过去我以为闭门不出就能隔绝外界,其实不过是一种逃避罢了。

这么想着,就说出来了:

“我正尝试改变自己,走出门去。”

话题转换得突兀,就像刻意避免争论。

这会儿我坐在露台的椅子上,就是厅走出去那露台,袁苑桉则站在门边,手扶着门框,她低头看了我,没再把话题拉回去。

“你已经改变了。”

“其实我没觉着自己改变,只是觉得该如何就如何。”

就这么心领神会般略过了先前的话题,气氛又归於平和。

这季节不冷不热,晚上还有点微风,送来淡甜的桂花香气,该是花园里的那两株桂花树。

无意再谈论别人是非,我又问:

“你现在有空吗?”

“干嘛?”

“如果有空,陪我喝杯酒,说说我改变了什么?这露台晚上挺舒服,一个人享受有点无聊。”

酒是清淡的果酒,买菜时推送的特价商品。她下班晚,我都在这儿坐了段时间,喝了几小杯了呢。

“医生说你可以喝酒?”

“问了,周医生说适量没问题。说不定还能刺激一下神经。”

“医生才不会这么说。”

“好吧,刺激神经是我瞎掰的,但适量没问题是真的。”

袁苑桉没有拒绝,进屋拿了玻璃杯出来,在小桌子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我给她斟了半杯果酒。

她双手捧着杯子抿了一口:

“以前的你可不会做这种事。其实下班后我经常坐在这里,但你从不会从房间出来。”

“呀,那岂不是占了你的地方。”

“不会,这屋子本来就是你的。”她又喝了一口,“你这次昏迷,醒来后性格变化有点大,我有点不习惯。”

“那你更喜欢哪一个我?”

“现在吧……我的意思是,现在的赵肆勉比较友善,好相处。”

“我也这么觉得——虽然我不记得以前。”

於当下而言,我不知道过去的自己,也不知道过去的袁苑桉,可这并不妨碍我与她相处。过去了就凝固了,只有现在和将来是流动的。

“有时我在想,如果就这么忘了好像也不错,过去不一定值得留恋。”

“嗯……”

她淡淡看了我一眼,又转回去。

露台正对的羊蹄甲树在夜色里影影绰绰,街区宁静,即使现在并不算很晚,但还是很安静。若过去的我不懂享受的话,那就从眼下开始积累吧。

过了一会儿,我说:

“今天去车库,其实是把那堆游戏打包拿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