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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又生气了?

裴玉学乖了,第一时间追了上去。

“师父!”

骆县令还在院子里,看两人一前一后出来。前面的那个生着气,后面那个拉着她的袖子柔声哄,怎么瞧怎么像是一对儿新婚燕尔的小夫妻。

骆县令一个激灵。

他抬头看了看天顶耀眼的白日,定是这日头将他晒糊涂了。

不过听裴玉喊那人师父,想必也是锦衣卫的头领。

锦衣卫那可是陛下面前的大红人,且不说如日中天的陆都督陆指挥使,随便一个同知佥事,也比同级官员高不少。不知这位是镇抚使还是佥事,若是指挥同知,那……

骆县令仿佛已经看到自己高升的通途了。

“大人。”正做着美梦,骆县令听到捕头喊他,忍着晒人的日头朝那边茅屋走去。

“查完了?”

“查完了。”捕头神情肃重,道,“大人,此案甚大,须得上报州府。”

骆县令吓了一跳:“上报州府?不急不急,你与我仔细说说。”他所辖地域出这么大的命案,那他能有好果子吃?

捕头道:“卑职刚刚去问过仵作,仵作说死者有被重器击杀的,有被剑刺死的,还有一人脖颈被细线勒断,尤其是那个被挖心的小孩,这些都不似普通山匪所为。”

骆县令道:“那也不能确定不是山匪,许是这批山匪各有神通。”

捕头道:“卑职盘问过村民,他们有不少人亲眼见过凶手,凶手长得……都奇形怪状的。”

奇形怪状?

住在村头第二户人家的邱五是他家唯一的幸存者,那伙恶人来得十分突然。他家地势高,那天他刚好在院子里剥苞米,便见到四个人闯进了谭二虎家,其中有一个人大瘤子,几乎盖住了整个额头;一个虯髯大汉,猿臂蜂腰,脸膛紫红,拎一把虎环刀;一个人一只手是正常的,另一只手却黑漆漆的,跟鹰一样长着爪子;最后一位却是个女子,这女子原本没甚稀奇,但她转过脸来,却吓了邱五一大跳。

她半张脸爬满了丑陋的疤痕。

那时是中午,刚吃过午饭,谭二虎成亲好几年,孩子都五六岁,和媳妇还是如胶似漆。两人一块在厨房收拾说笑,他听到声音便出来看。

迎面撞见张须的虯髯大汉,那大汉露出狞笑,只一挥刀,谭二虎连哼都没哼一声便死了。

他媳妇若有所感,也从厨房冲了出来,当即悲叫一声,叫大瘤子一锤砸烂了脑袋,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接连死了两个人,邱五才反应过来,他眼泪流了满脸,叫都叫不出来,冲进屋使劲推在凉席睡觉的阿爷阿娘。

“杀、杀人了。”

“阿爷、阿娘……快醒醒……”

他咬着自己的手,浑身发抖,既怕太小声他们听不见,又怕太大声引来恶人,只是发了狠劲地推两位老人。

邱家老两口一共生了五个孩子,前四个都夭折了,只有邱五活了下来。

他两个老迈,腿脚不便,醒了也跑不动,只急喊邱五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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