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无嫿坐在窗前面含浅笑,听着自家女儿像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比手画脚。
她和陆姨一样,都是锦衣卫,她说她叫裴玉。
祝无嫿跳起来。
“你说什么?她叫什么?!”
“她自称裴玉。”祝葳蕤看着她娘忽然激动的脸,道,“怎么了娘?是咱家仇人吗?”没听说百花谷和锦衣卫有什么过节啊?
祝无嫿在屋中走来走去,连珠炮一样抛出问题。
“她大概什么岁数?长什么样子?可还跟你说了什么?”
“年纪么,应该不超过二十。还有,娘,我不是说了么,我没看见她的脸。她跟我说了大概有七八句话,四句是嗯,三句是噢,最后一句是告辞,后会有期。”
“……”
后来祝无嫿便交代道:“你下次遇到她,把她当自家姐姐,不对,当……算了,你有什么帮得上忙的,一定要帮。帮不了的就飞鸽传书给我。”
祝葳蕤似懂非懂地应下。
不到一年,她又在滁州偶遇裴玉和陆如琢。这次陆如琢用了一张新脸,一开始祝葳蕤没认出来,那天裴玉和诸葛珏切磋,她看裴玉师姐的神态十分眼熟,才渐渐和京城的陆如琢联系到一起。
裴玉想趁此机会多解决一些疑虑,问道:“怎么不见你爹一块来滁州?”
祝葳蕤忍不住笑道:“我爹是个书生,他来做什么?刀剑无眼,待会儿见到血他要晕过去了。”
裴玉也笑。
“那令尊和令堂是怎么在一起的?”
“我爹本是个进士,不知道得罪了谁,赴任途中被人截杀,不慎落水,被谷里人救了起来。他就留了下来,当了谷中的教书先生。因为他生得俊美,有一天我娘到寨中视察,一见锺情,就把他掳……不是,请到了主寨。”
“后来呢?”
“后来就有我了呀。”
父母私情,祝葳蕤不好对外人多说,但从她表情来看,定是发生了许多趣事。
爱看话本的裴玉见话本照进现实,却没办法得知细节,心生惋惜。但转念一想,陆如琢十分有打听此事的立场,回头问问她也行。
“令尊和令堂的感情一定很好。”
“如胶似漆。你看见院子里堆的那一堆箱子没有,一看就是我爹收拾的,生怕我娘在外边冷了热了饿了渴了,飞鸽传书一天一封。”
裴玉有些羡慕。
她知道自己不仅仅在羡慕她爹娘的感情。
祝葳蕤心直口快,问道:“裴姐姐,你爹娘呢?”
身旁一阵沉默。
祝葳蕤用力咬了一下嘴唇,转头低声道:“对不起裴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裴玉强颜欢笑道:“没关系。”
祝葳蕤揪着衣角无所适从。
“裴姐姐,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咱们俩义结金兰,以后我爹娘就是你爹娘……”
裴玉吓一跳。
那自己姑姑岂不是变成她的姑姑,这怎么行?绝对不行!
若她能和陆如琢在一起,这辈分又怎么算?
“不了不了。”裴玉连连摆手,“多谢祝妹妹的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