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她最担忧的便是这个,她只是稍一松口,陆如琢就恨不得人尽皆知,她若真的应下,陆如琢只怕要立即昭告天下。
江湖无人认识她们,裴玉纵她便纵着。一旦回京,以陆如琢恣意张扬的性格,不需他人眼线,便会闹得朝野皆知,引火烧身。即便她能忍,秘而不宣,也是纸包不住火,瞒得过三日,瞒不过一旬。
“你在想什么?”陆如琢眯起眼睛。
“想你。”裴玉心中藏着事,不假思索。
陆如琢一怔,喜上眉梢。
诸葛珏连忙伸手捂住祝葳蕤的耳朵,青天白日的,她们俩这是作甚呢?!
祝葳蕤茫然眨了眨双眼。
她方才好像听到了句什么,似乎是裴姐姐说的。她扭头想去看裴玉,却被诸葛珏牢牢地固定住脑袋。
诸葛珏道:“非礼勿听。”
祝葳蕤只见她浅红唇瓣一张一合,不知怎的,咽了一口口水。
裴玉失言,刚想和陆如琢解释,便见她眉梢眼角都染着动人的景致,遂默认下来。
裴玉想:原来她喜欢听自己说这些么?
***
唐岳牵起夫人的手,一同宣告今日赛程结束,明日由唐岳对阵谢玄知,胜者取得决赛名额,休整一日后,再与落英宗祝掌门在圣女峰决出本届武林盟主。
众人鱼贯而出,有序散场。
唐岳站在高阁之上,极目远眺。
山庄外乃是一片密林,松海如涛,鸟兽奔忙。
“夫君?”段冼墨打断唐岳的出神。
唐岳将目光收回来,隐隐不安道:“为夫总有一种预感,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我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只需问心无愧就好。”
“夫人总能解我烦忧。”唐岳展颜,旋即又道,“但是阿墨,我想将萼儿和椿儿送去外祖家。”
“有这么严重?”
“不知道。”唐岳再次望向庄外,那种山雨欲来的感觉愈发强烈,叹道,“早做打算罢。你我活了大半辈子,萼儿和椿儿的人生才刚开始。”
段冼墨默然一刻,道:“好。”
唐萼和唐椿姐弟俩还在睡梦中,便被迷迷糊糊地叫起来塞进角门的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边行李一应俱全。
段冼墨道:“你们外祖来信,说外祖母突发急病,爹娘抽不开身,你们俩替爹娘去探望。”
两个少年人睡眼朦胧地应了。
唐椿心思深些,多问了一句:“外祖母得的什么病?我一个人去不行吗,让姊姊留在家里罢,路途遥远,姊姊的风寒刚好……”
段冼墨已做好这是最后一面的打算,强忍悲伤,哪里想得出什么病症。
唐萼抢白道:“我风寒早就好了,我和你一起去。娘,你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外祖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