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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会取得功名。”这是你入学景山书院前,留给你爹的话。

你怀抱壮志,踏入了书院的门槛,仿佛鱼潜大海,鹰啸长空。

景山书院是第一批开放女学的书院,早在女子被允许科考前,便有不少女子在这里就读,如今想来,陛下开办女学,正是在为今日作打算。

你在心里再一次深深地感激陛下。

你在景山书院认识了许多才学出众的女子,最出色当属比你大几岁的兰嘉若,满腹经纶,才高八斗,就连书院的男学子也黯然失色。她的老师是景山书院唯一的女先生冯娴,号称“进士之师”,她也是冯娴门下唯一的女弟子。

但你运气不好,无缘得见冯娴这位据说有状元之才的女先生,因上官少棠高中后,冯娴也决定参加科考,已辞去书院职务,一心苦读。

你有些失落,却也很高兴。

你想,或许三年后,会有一位女状元横空出世,让世人瞩目。

启元十一年会试前,陛下特意加考了女科,让天下有才之女汇集京城,各大学士主考并阅卷,钦选了一批才女,赐举人出身,恩典参加会试。祖父是当世大儒的上官少棠就是这场女科的头名。

伴随女子可准许科考的圣旨公告天下,各级考试都向女子敞开了大门。时间仓促,若非官宦出身(陛下特旨会为官宦之女再开一次女科),若想赶得及下一届科考,必须一次性通过所有考试,古往今来,凤毛麟角。

你去参加了童试,过了县府两试,在院试折戟,止步於童生,离秀才一步之遥。

你的同窗里,考中秀才的不在少数,其中包括兰嘉若,那一年的案首则是冯娴。

下半年解试,冯娴中了亚元。

次年会试,再中会元,何等辉煌。

从白丁到进士,甚至极有可能状元及第,仅用了三年时间,前无古人。

殿试结束放榜,你和书院同窗在人潮里一块挤到皇榜下。

状元、状元、状元,你心潮澎湃,暗暗默念,期待地将视线投向了榜首。

你失落地垂下眼睫。

不是状元,是榜眼。

又一次。

三年前是这样,三年后还是这样。

下一届,会有女状元出现吗?

与你同行的兰嘉若沉默良久,拂袖退出了人群。

启元十五年,你中了秀才。你爹高兴地买了挂鞭炮,劈里啪啦,逢人便笑。要知道你快三十岁的大哥,前两年才考上秀才。

你今年才十五岁。

你阿姊这个年纪已经在说亲了,而你爹似乎没跟你提过这件事,只让你好好读书,争取再中个举人。你知道,你的命运已经发生了改变。

启元十九年,你参加秋闱,中了第五名。你爹听到消息,激动得从衙门里跑了回来,进门的时候鞋子都丢了一只。

成为举人,意味着有了选官的资格。你的命运,彻底与你姊姊的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