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於爬上来,沾满泥灰的脸上汗珠纵横,她追上去,甚至听得见前方不属於她的脚步声。
天台!
顶层到天台的通道堪称原始,冉墨好不容易钻出来,入眼就看到一片轻飘飘的米白色衣角翩然从楼顶落下。
冉墨飞身扑过去,飘渺的布料早已从眼前消失。
凶手自己跳了下去。
这个认知让冉墨精神恍惚,她重重地摔在地上,过了半分锺才想起来呼叫地面的同伴搜索,活要见人死要见屍。
许久,地面传回消息,他们找到了屍体,是警察的。
穿着警服,没有米白色衣角。
冉墨瘫软在地。
她发誓她看到了。
警笛响起,救护车驰来,冉墨被人从天台上架着下来,惨白的脸上泥汗纵横,如同一个撑不起警服的骷髅架子。
她被粗暴地塞进警车里。
她是唯一一个目击了米白色衣服凶手的人,也是警员坠楼现场唯一的活人。
等待她的,或许是漫长的审查。
警车呼啸,隔离带拉起,穿着工字背心的郁容坐在对面街角的咖啡厅里,她绑着利落的高马尾,工装背心露出来的地方线条紧实有力,和平时温婉的形象大相径庭。沾了灰的米白色的薄纱衬衫被她叠得规规整整放在旁边座椅上,她沉默地注视着外面的这场闹剧。
天色阴沉,她脸色如天色阴沉。
CUT!
这场戏结束了,宋意又是跑跳又是威亚,然后又在极短的时间内达到情绪大爆发,导演喊卡的一瞬间,她就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宋意的助理给她递运动饮料,宋意咽了一口,忽然想起来,问助理:“这是含糖的?”
“当然。”
运动饮料,快速补充能量。
宋意闭了闭眼,一狠心把饮料还给助理,“给我拿点白开水。”
她需要瘦,需要肉眼可见的病态。
沈遇的心一抽一抽地疼。
这段戏剧本给郁容的刻画就是,她亲手陷害了冉墨之后,看着冉墨被带上警车,心疼了,后悔了。
就这么短,就这么简单,郁容最关键的情感转折,要怎么才能不生硬让人信服,全靠沈遇自己的揣摩。
她以为会很难,但她看到宋意的那一瞬间,看穿宋意的强撑的那一瞬间,她就揣摩到了。
她心疼宋意。